“嗯,胡都古这家伙挺古怪。瞧他那身手,明显练过的,还有那个布鲁,怎么看都不像一般人。这种人怎么可能安心当个佃户呢?”我皱着眉头说,“再说了,之前听说他们是辽州逃难过来的,辽州离咱这十万八千里,那女的咋就偏偏嫁到三河县来了?在大夏这地儿,农民都很少出村,更别提一个女人跑那么远了。所以,很可能胡都古是主动来这里的。他一个辽州人跑大老远来干啥?我越想越乱套。”
老何听我这么一分析,放下碗认真道:“少爷,关于胡都古,我以前听老爷提过几句。据说他确实有点能耐,有一次老爷的运粮队过桥碰上大雨把桥冲塌了,牛吓得撒丫子狂奔,关键时刻胡都古硬是拽住了牛,救了大家一命。老爷看他人高马大又有功夫,想招他当护院,但他好像不太乐意,后来老爷见他们流离失所,就收留了他们,让他们做了佃户。”
“他们是谁啊?”丁深满脸困惑。
“哎,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男的、女的,还有个娃儿,躲在桥底避雨呢。”老何回忆道,“老爷看着那娃儿病得可怜,就带回了家,还请了大夫,抓药调理,总算救回来了。从那以后,他们就在这儿住下了。”
“接触下来,这人虽说不爱说话,但干起活儿来从不含糊,实实在在的好人。”老何接着说。
“相公,你说的那个胡都古,是不是那个皮肤黑黑的佃户?就是今天和李家分狼的那位?”沈小西插话问。
“对啊,怎么突然问这个?”丁深有点纳闷。
“我也记得他,平时话不多,但在你出殡那天,他倒来了,没多说什么,就鞠了个躬,脸色阴沉沉的,看着挺吓人。不过我觉得他人不坏。”沈小西补充道,“还有李家大哥,这些年对我们家可热心了,当初买棺材就是他帮的忙。当时来吊唁的就他们俩。”
丁深微微点头:“是啊,人这一走,周围人啥心思都看得清楚。这两人算是有情有义。眼下,那几张狼皮得赶紧处理掉,放家里始终是个隐患。卖了皮,有钱买盐买刀,有了刀咱家安全系数也提高。何叔,明儿一早咱就带上狼皮去最近的县里。”
“行,天刚亮就动身,免得节外生枝。”老何应道,“咱们丁家以前和皮货行的人熟,可以去问问。至于买刀,那就看运气了。”
丁深嘴里嚼着肉,含糊应道:“那就先去看看再说。”
说实话,丁深活这么大,还没进过县府。他爹总说路上不安全,县府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待村里。现在想来,八成是他爹担心以前傻乎乎的丁深到县里惹事,故意唬他的。可丁深竟然信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