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郁南,我还想吃糖葫芦”
两人下了摩天轮,宋轻有些累得坐在椅子上。
远处的糖葫芦棍子隐隐现现,年郁南摸摸宋轻的发丝,帮她系上外套扣子。
“乖乖等我”
年郁南的身影很快混迹在人流当中,宋轻迷迷糊糊的靠在后背,没发觉有人正朝着她靠近。
“唔”
戴着黑色鸭舌帽的青年偷瞄四周,趁别人不注意,用手巾捂住宋轻的口鼻。
宋轻晕了,只能感觉到有人将她抱起,很快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醒来时,她的手脚被绳子捆绑,嘴里还塞着一团布。
四周很暗,她只能隐隐看见房子外泄出的光。
她挣扎着坐起,意外碰到东西制造出的动静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醒了?”
帽子下的脸旁横着一道疤痕,有些眼熟,但宋轻想不起来是谁。
“嗤,老子这回非让那小子付出代价”
上次在公园袭击不成反被送进监狱,若不是有些关系,他怕是要折在里面。
只是他出来了,他的兄弟却还被关在里面。
经过他一段时间观察,总算逮到了机会。
“什么声音”
外面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刀疤男警惕的起身往门外走,手里的刀噌亮。
“吱呀”
他推开门走出去,灯光下的影子像极了潜伏的野兽。
宋轻坐在原地不敢动弹,只能听见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你踏马去死!竟敢坏我好事!”
门外传来一声怒吼,她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宋轻心脏猛烈收缩,有一刻甚至停止跳动。
她挪动身子向门口靠近,越着急越挣扎,行动越缓慢。
突然大门被推开,一个人站在光影处跌跌撞撞的向她走来,蹲下身给她解绑绳子。
“轻轻别怕”
他的嘴角有一点红色,白衬衫上也有很多。
唯独灯光下的脸是苍白无色,仿佛易碎的瓷器,碰一下,就碎了。
“疼吗”嘴上的布被拿下那刻,宋轻不自觉问出口,声音轻的像是一缕风,怕吹散了他。
“不疼”宁随意手指在衬衫上擦了擦,将宋轻碎散的发丝撩到耳后。
“撒谎”宋轻拂开他的手,却没想到他就这样摔倒在地,狼狈的几乎跌进尘埃。
“我疼”
他双眸泛红,唇瓣咬出一丝血痕,撑着手坐起,血色蔓延,染了余下白衫。
“笨蛋”宋轻抱着宁随意,他背后插着的刀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她眼前。
“别担心,警察很快就来”虚弱的声音在光里明明灭灭,苍白虚晃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宋轻的后背。
“轻轻我好疼”
他的下巴紧紧靠在宋轻的肩上,很沉,仿佛有千斤重。
可是声音却很轻,宛若一片羽毛。
宋轻心揪的疼,刺痛的几乎窒息,以至于眼前的世界开始晃荡。
她闭上眼睛,只能感受到些许光亮,耳边的细微呼吸,背上的轻触。
可是很快,他的手垂下了,不再安抚她,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她睁开眼,耳朵向下贴近他的胸膛。
砰,砰,砰
还有心跳声,只是不再热烈,逐渐向她的心脏靠拢,缓慢衰竭。
她有些晕,以至于眼睁睁看着他被送到救护车上时,也只是伸手一触,甚至没有起身。
“抱歉,我没有照顾好你”
迟来的年郁南来不及擦拭额头的汗,仓皇的将宋轻拉进怀里。
远处的红色晃了眼,硬生生被塞进白色的空间里。
她来不及摇头,下一秒就晕倒在年郁南的怀里。
再一次醒来时,周围是熟悉的景象。
这是她曾住过的病房,时隔一段时间,她又回到了这里。
身上的白裙变回了蓝白病服。
只是这次,趴在床边的人换成了年郁南。
而她的身边也没有人偶。
“它在这”
年郁南醒过来看见宋轻张望的神情,拿出包里的人偶递给宋轻。
“他怎么样了”
怀里的人偶让她安心许多,只是想到宁随意,她的心又开始闷了。
“手术很成功,明天应该会醒”
病房的灯没有打开,四周昏暗,年郁南无需遮掩眸子里复杂的情绪。
“嗯”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中蔓延,直到宋轻捂着胸口低声咳了两句。
年郁南起身倒了杯水,水有些凉,宋轻喝了些许就不喝了。
“病情又严重了,吃颗药好吗”
年郁南拿出柜子里的药罐,往手心倒了一粒。
“好”
纯白的药片伴随凉水下肚,解不了它的苦涩。
她熟练的将唇边递来的糖含进嘴里,甜意缓慢得化解苦涩:“我想去看他”
年郁南还未有反应,宋轻直接下床走向门口,在打开房门时突然停顿。
她不知道他在哪一间病房。
“我带你去”
白天隐藏的凉意在晚上显现。
走廊早已熄灯,黑漆漆一片,年郁南为她披上外套,抱着她来到另一间熟悉的房间。
这是年郁南曾经待过的病房。
只是这次,病床上的人换成了宁随意。
“你回家,明天再来”
感受到怀里的动静,宋轻知道已经凌晨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