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湉妡昏倒，顾锦蕴吓了一跳，伸手在她的鼻子下试探了一会儿，确定她还有呼吸，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柳湉妡嫁入忠勇侯府做妾这件事虽然做的隐蔽，很多上流社会的人还是都知道了消息。

不过有太后在上面压着，再有柳湉妡是以媵妾身份进门，虽有错处却并不严重。

尤其她这个媵妾还晚了将近三年进门，外人更不能将这件事当成把柄来攻击他。

相比之下，一个小妾本就无足轻重，一个孝期子却代表着他在老侯爷孝期就和人媾和，那个孩子存在一日，他就永远也洗刷不掉这个污名。

因此，柳湉妡可以进门，这个孩子却从始至终都没打算留下。

当初和太后说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也不过是为了让太后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连自己孩子都容不下的人。

他并不懂女主生产的事，听了田嬷嬷和钱嬷嬷的话，还以为只要他多多努力，就能让这个孩子流产，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孩子会以现在这种方式离开他们。

虽然结果都一样，可是看着柳湉妡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还有她身上不停流出来的血液，都让他心乱如麻。

他确实不打算要这个孩子，却也没想过要让柳湉妡受如此多的痛苦。

“妡儿，对不起，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你受苦，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随着顾锦蕴的话音落下，柳湉妡双眼缓缓流出两行泪，不过她依然没有睁开双眼，静静躺在马车上。

顾锦蕴这会正陷入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并没注意到柳湉妡的异样。

“马车怎么走的这么慢？还要多久才能到医馆？”

“侯爷，就快了，前面再有一个转角就是保和堂。”

小三元急躁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这些日子他看着顾锦蕴天天守在柳湉妡身旁，虽然知道自家主子有多在乎柳姨娘。

他也想尽快将人送到医馆，奈何街道上到处都是人，马车也不敢快速行进，只能一点点前行。

“让车夫快一点，柳姨娘若是有个好歹，我让你们两个都给他陪葬。”

听着顾锦蕴气急败坏的话，虽然知道他不可能真的，让自己去给一个姨娘陪葬，小三元还是跳下马车亲自去推周围的人群，让马车能加快前进的速度。

顾锦蕴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的声响，轻轻握住柳湉妡的手。

“妡儿，别怕，咱们很快就能到医馆，很快就有救了。”

顾锦蕴这些话像是在说给柳湉妡，其实更多是在说给他自己。

他是真没想到，柳湉妡小产会如此严重。

想到这一切都是碧玉背人不利造成的，转头恶狠狠瞪了，将身体紧紧缩在马车一角的碧玉和碧荷一眼。

看着两个小丫头紧紧缩在马车一角那可怜惜模样，顾锦蕴再多怒火也不好发在这两人身上。

“碧玉，你家主子因为你的过失，受了这么大的罪，等回到府中你可一定要仔细照顾你家主子，若是再有半点差池，小心爷要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