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棒小伙子应该是废品回收站里的正式工,听到齐站长的吩咐,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一拥而上。
那位周大爷的东西看着多,其实算下来也就那样。只是在这样一个年代,收这么多废品可不容易,显然也是走了不少地方。
林里的眼睛盯着那个铜香炉,远远的看不清细节,也就暂时放过它了。
更让林里惊讶的是,废品里面竟然有鸡毛、骨头、牙膏皮。想起老一辈给他讲的故事,心里也就释然了。
还是穷闹的,只能尽可能的多次重复利用所有资源了。
“齐站长,都收拾好了,您过来看看秤。”
“好嘞,走着。”
齐站长在账本上折了一下做了个记号,才去过称。
林里闲的无聊,也走了过去。
只见两个小伙子用一根棍子将一包归类好的东西一起抬了起来,齐站长一点儿一点儿的调节秤砣,随后大声的报出重量,待那位周大爷确认后,才放下来进行下一类废品的称重。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看得林里赏心悦目。
没有缺斤少两,没有以次充好,总之就是公平公正公开。
待齐站长给周大爷结了账,这才走回办公桌前,在账本上记了一笔。
“一直看你在那里看看看的,是不是看上什么东西了?”
“呵呵,我还是表现的不怎么稳重啊!其实我看上那个铜香炉了。”
“香炉?怎么?家里有灵位?还是有神像啊?”
“齐站长,这个玩笑可开的不好笑。我可是坚定的无产主义革命者。我之所以看上那个香炉,其实是因为我老丈人抽旱烟,家里一直没有个合适的烟灰缸,老丈人往地上磕烟灰,丈母娘就骂,两口子因为这事儿闹得挺不愉快的。今天恰巧看上了,所以就想买回去。”
这个严肃的年代,对于原则性问题,要坚决划清底线。
林里的表情很严肃,齐站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玩笑开的有些不合适,急忙向林里道歉。
至于老丈人磕烟灰,当然是林里编的,不然怎么解释啊!
“林里同志,真是对不住,老哥向你赔罪了。”
“别别别,我知道齐站长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刚刚那个问题太过严肃,我是对事不对人。齐站长,不,叫您齐老哥好了。您称一下重量,我也好给您结账啊!”
“好嘞,这就称重。”
齐站长将铜香炉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报了个价格。
林里也没还价,干脆的将账给结了。
“林里同志豪爽,也不怕我给你弄错重量了?”
“看齐老哥说的,我对你的这一手本事可是羡慕的紧哪。还有啊!我都叫你齐老哥了,你怎么还叫我林里同志呢。不合适。”
“哈哈哈,那就林老弟。今天怎么就过来了?莫不是东西放在我这里信不过我。”
“哪里啊!我怎么会信不过齐老哥呢!今天老丈人去乡里,正好赶了驴车,我一想,干脆就陪着他一起来了,正好回去的时候也能省点儿劲儿。”
“对了,昨天你走之后又收了点儿东西,要不要看看?”
“哦?又有新东西?既然齐老哥邀请,那我就看看,我相信齐老哥的眼光。”
林里心里很开心,认了个大哥其实挺好。以后再过来,估计就不用自己这么一点一点的翻找了,直接就有人给自己留意了。
“来来来,这边。”
林里手里捧着铜香炉,跟着齐老哥来到了一个角落。
眼神好的林里一下子就看到了一个自行车的空架子。
“哟!谁家呀这是,好好的自行车架子都不要了?”
“嗨!一看就知道破的不行了。你看,都锈成什么样子了,估计是建国以前的东西了。”
林里靠近看了一下,果然,整个就是一锈疙瘩。
“林老弟对自行车感兴趣?”
“嗨!齐老哥你出去逮个人问问,看谁对自行车不感兴趣。”
“哈哈哈,这倒也是。自行车票可不好搞啊!对了,旧的有没有兴趣?”
林里一听齐站长这话,眼睛就是一亮,看来这齐站长是有门路啊!
“齐老哥,说说。”
“旧的也不嫌弃?”
“能拔浓的就是好膏药。我现在每天靠着11路跑东忙西,有个代步的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