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贺侯请见。”
“快请。”
太后召贺夔四人进宫并未遮掩,几乎满朝文武都知道这四人大概是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消息。
王霈贞跟韩澍各自回了府,闭门谢客,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蒋晋之则跟贺夔回了靖安侯府,而如今,贺夔又大剌剌地出现在了东阳侯府门前。
六殿下、东阳侯府、靖安侯府,大概已经结成了某种利益同盟。
这是贺夔此举向外放出的信号。
只是不知这位初初回京的六殿下,是在何时罗织的羽翼,竟将京中权势最盛的两大公侯纳入麾下。
……
“看来我这位皇弟幽禁金陵这些年,并未闲着,清荣长公主、靖安侯,倒真是大手笔。”澹台境放下手中的密函,神情晦暗不明。
“清荣长公主虽不涉朝政,但若论其政治洞见或对陛下的影响力,满朝文武,怕是无人能出其右,靖安侯就更不必说了。”长史岑廖同样忧心忡忡,以眼下的局势来看,他们已落下乘。
“项某更在意的是,六殿下蛰伏多年,为何如此突然地暴露实力?”
这不仅仅是在文武百官面前暴露实力,更是在打昭仁帝的脸,毕竟在昭仁帝心中,澹台衍离了他的庇护就要死在各路明枪暗箭之下了。
只需要一封参他结党营私的折子,就足以将他摁死在六皇子府。
澹台境屈指叩了叩面前的那封密函,意味深长:“因为他暴露了自己的软肋。”
那封密函上,详尽地记录了有关顾北柠的点点滴滴。
……
“贺侯,陛下那边……”
“长公主且慢,”贺夔甚至等不及喝口水,直截了当地问向澹台衍,“顾姑娘是怎么回事?”
除澹台衍外,其余人都一头雾水。
“侯爷此话何意?我,怎么了?”
澹台衍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面不改色:“坊间谣言罢了,不足为虑。”
“即便是再不可信,你以为澹台境不会去查实吗?他只需派人沿途打听一二,便会知道那些流言蜚语并非空穴来风。”
“贺侯不是已经做出了应对?又何需如此慌张。”
“我这是下策,若有上策可选,我又岂会如此莽撞?”
贺夔在如此紧要关头公然拜访东阳侯府,本就是在广而告之自己立场为何。
将刀子主动递到对方手上,不过是为了扯面大旗虚张声势,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毕竟顾北柠的身世,见不得光。
清河崔氏倒在了巫蛊杀人案上,顾淮邦同样因此而死,澹台衍和罪臣之女关系匪浅,说明了什么?
往小了说,是识人不明、不知检点自身;往大了说,是罔顾皇恩、心生怨怼、意图谋反。
从顾北柠暴露在众人视线中时,就是一局走投无路的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