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白衣回来的第二时间就把香积寺的因果判词对柳青和沈安说了。
沈安和褚白衣一致同意谜语人就是该死一死。三人集思广益都想不通什么样的因会在长安生在楼兰起。
除非是长安运过去的粮食路上泡水发芽了。
柳青想不明白,决定去柳林巷看看戏去。
今天的长梦戏楼正是宋老板挂牌上台,柳青看着门口人潮攒动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今天是来着了,于是爽利地买票进场,点上一杯便宜花茶。
今天宋老板演的是刀马旦,手里一杆花枪舞的是精彩绝伦,整个戏楼叫好声不绝。
“宋老板年轻时候这小花枪舞的就是一绝啊,再加之年轻时骨子软,青春洋溢,那时候才叫精彩。”
听见这大大咧咧的评论,柳青侧头一看,果然还是上次那个闲不住嘴的大爷。大爷也看到了他,朝他点头致意。
“二十一年前她忽然息演离开柳林巷,回来之后便不再耍花枪,也改了戏路子。直到十年前,嘿,您猜这么着,她忽然宣布要重演这刀马旦,您几位是不知道啊,那天长安城那是万人空巷啊……”
柳青点点头,心说这老头怎么说着说着口音怎么这么重了呢,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想夸一声地道。
看着戏听着白话,柳青兴致很是高涨。台上的刀马旦身段干净利落,花枪也是华丽干脆,唱腔更是无可挑剔,让人是欲罢不能,台下的喝彩那是不绝于耳。柳青忽然就对年轻时青春靓丽的宋老板有了好奇,想知道当年长安到底有怎么一个风华绝代的青衣旦角。
不良人带墨镜的王教习说过,世上的一切东西都是有保质期的。
有些人事在你们相遇的时候就已是时过境迁遗恨空留,而这世间从来没什么恰好。
也许多年之后会有,那时人们会叫它timing。
一曲唱罢,戏楼里掌声雷动喝彩四起,宋老板谢客三次,转身下了台。
柳青也起身离开了长梦戏楼,临走时听得大爷说,这地界曾经叫欢梦戏楼,二十年前改叫了大梦,十年前又改叫了长梦,完全就是随着宋老板胡来。但是谁叫人家是名角呢,只要是愿意演戏,戏楼楼主的名字说改也就改了。
柳青坐到门口,又回头看向了戏台,戏台上有丑角表演着杂耍,他没再看下去,走上了柳林巷齐整的石板路。
春雨忽然就落了下来。
那些一眼看去沉闷灰暗的石板忽然也就有了声色。
柳青今天没有带伞,雨也没大到他不得不撑伞,索性就带着一点水汽和生气向着鸿胪寺的方向走去。这样绵延而温柔的春雨对长安城几乎没什么影响,街上依然人来人往,午市里也是往来交错,反而因为这春雨还多了不少谈资。
从朱雀大道出来的柳青手里已经晃晃悠悠地提了一袋糕点,没办法,新出炉的糖糕怎么有人能拒绝得了呢。
鸿胪寺的午后依然闲适,点完卯后大家都在各自的案前无所事事,聊着新上市的花茶和花巷的听月楼又来了个漂亮姑娘,据传是隔壁太常寺的少卿去花巷体恤民情时看到的,当真是惊鸿一瞥。
可惜听月楼最近都不做生意了,对外说是月姑娘受了惊吓,身体又抱恙了,不得不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同时为了保持安静环境,干脆整个听月楼闭门谢客。
柳青听着听着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听月楼之行,忽然觉得自己晚上应该再去一次。当然不是想去见月姑娘,是想看看褚白衣说的剑法到底是哪路剑法。也想看看这据传三年不来新人的听月楼怎么来了个新人,这位大概率和月姑娘一样身份神秘,没准还能探到个底。
一念及此,柳青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走着走着他一拍脑门,决定去一趟白叶巷。
“两斤再加三两牛肉,掌柜的。”
柜台后面的人看了他一眼:“直接说吧,什么事?”
“哪里有卖好看的狸奴?”
掌柜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就好像从不认识他一样。
“啊?”
“对,狸奴,要好看的。”
掌柜挠挠头,道:“鸟雀巷,闲伴楼,都是狸奴卖。”
柳青提了牛肉离开了白叶巷。
酒楼的掌柜觉得自己在一本魔幻现实小说里。但他扇了扇自己耳光,没什么反应,于是又打算扇一扇,旁边的小二赶紧去拦他:“算了,罗掌柜,不至于,罗掌柜。”
子时前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