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受老祖偏爱的一群人,这可比我们简单多了。”
这些话听得刘安之不禁感到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到哪有问题,这时,刘安之也和镜子中的自己对上了视线。
一刹那,他好像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又在一瞬间化作了一道灵光从镜中飞出在半空化作一张半透明符纸,正面上书‘离仙’四字,反面书是一枚印,看起来颇为玄奇,然后忽地钻进他的眉心灵台。
他只觉得自己似有什么无法言明的缺失部分被补齐了,他人生第一次感觉这个世界世界上的一切生灵景色都是如此鲜活、如此迷人,他忍不住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看着自己那无比熟悉的面容,又觉陌生的好似才刚刚认识,心中颇有一种‘须信百年俱是梦’的错觉。
又有变化生出,让他足足过去约有半刻钟时间才终于平静下来,心里虽还在波涛翻涌,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将镜子递还给洪七叶。
洪七叶在旁边急得直抓脑袋,她没想到刘安之授碟居然用了这么久,别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倒不是担心刘安之,铜珠界只在六大道院直辖之地禁止杀伐斗争,余下地方只要不出大事就行。
只是这渡口处显然是属于直辖之地,她只怕受处罚,倒是能毁尸灭迹,可是水月镜是有纪录的,离仙令一经下发,镜中就有了记录,何时到达,几人到达,都清清楚楚,她可没胆子在这个上面动手脚,上一个敢在镜子上动手脚的,听说是被拨皮抽筋、散魂碎尸了。
这看到刘安之回过神来,才松了一口气,可还是在心头怒骂:
‘怎么还有初授道碟还有半透明的,的这个天杀的家伙吓死姑奶奶了,姑奶奶差点以为帮人替个班还要替出麻烦了呢,早知道不接这趟差事了,真想收拾他一顿,可他长得这么好看我下不去手,唉。’
若是原本的驻守人员在此便能立刻看出不对劲,可洪七叶也就是个替班的,自然也只是惊讶一瞬就把这事抛掷脑后,对她而言,只要不受处罚就好。
无奈地让刘安之坐到一旁椅子上,她又把镜子递给丁东坤,然后紧紧的盯着他,看到他几个呼吸就完成了授碟,这才放下心来。
‘这才是正常的嘛,可别让姑奶奶担惊受怕了。’
“好了,登记完毕,你们自行活动吧,这渡口也就这么大,接引渡舟也要等到将近午时才能到。”
该交代的交代完,洪七叶就回到柜台里边翻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刘安之慢悠悠的往外走去,边走边东张西望,俨然一副没事溜达的样子。
一直走到他才出来看到的小院后才停下,他回头看去,发现丁东坤没有动作还在接引楼他才放下心,就地盘膝坐下、紧闭双目,将心神沉进内景,只可惜他性灵未成,没办法一心二用的进入内景。
一具半透明的赤身刘安之正飘荡在内景中,正是他的幽静本魂,这才是让他花费半刻钟时间静气凝神的根本原因。
那张道碟在钻进他灵台的瞬间,便有一道灵光从中分离出来融入了内景,他当时就感受到了,只是不知道这是否是正常情况,便装作了无事发生,在看完丁东坤授碟的过程他便知道了这绝不是正常情况,这也是他一个人来到这个隐蔽之处查看的原因。
困惑充斥了他的内心,因为本魂和天魂地魂不同,天魂者归于地府,地魂者归于自然,都需要将寄托在外的一点接引回来才能圆满,可本魂归于自身,生来圆满,只是无有天地二魂接引平时不会显现出来而已,但他的本魂却有一点缺失寄托在外,这实在令他想不通。
想不通就先放到一边,不过他也很欣喜,毕竟引得本魂显现,也就等于完成一炼玉鼎,道途有进步矣,其背后的事情有的是时间慢慢探究,不急在这一时。
心神回返人身,起身拍拍沾的灰,抚平因坐下形成的衣袍皱褶,又继续刚刚的溜达,有道是‘做戏要做全。’
他溜达了一圈回到接引楼坐下休憩。
又过了有四刻钟时间,便看到海上远远有一黑点逐渐显现,没过一会,那黑点又近了一大截,因为已经能清楚看出那是一艘二层楼船,不过一炷香时间那船就到了眼前。
洪七叶欢喜地振臂高呼:
“呜,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可无聊死姑奶奶了。”
船还未停稳,便看到洪七叶钻出柜台,身影几番闪烁就上了船,刘安之两人也紧随其后。
“多谢师姐几日看顾,区区薄礼,还请收下。”
船上一男子正与洪七叶交谈,此人不过而立模样,身着青袍,看起来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并将手中布袋递给她。
洪七叶接过布袋,连忙打开凑到袋口狠狠一吸,然后心满意足的呼出一口气,才回话:
“甄孝师弟不必客气,若不是你这鱼干,我可不见得会帮你。”
“总之还是多谢师姐。”这位甄孝还是诚恳谢道。
洪七叶不在意的摆摆手就进去了船舱,刘安之和丁东坤才刚到船边。
二人顺着木板走上船,甄孝拱手歉意说道:
“还请二位郎君见谅,甄某有要事离岛一趟,慢待了二位,这次船费我就出了,祝二位道途光明。”
甄孝说完就下了船,船上船工也收起木板,对二人讲:
“二位还是进船舱上楼进房间吧,二楼开着门的都是空的,二位自行挑选。
马上要启程了,免得受颠簸。”
刘安之听得此言就扭身走进了船舱。
上楼随手选了一间左侧靠里的房间,屋内只有一张木床,再无他物。
躺在床上,耳边就传来了船工的声音:
“寒山谷!启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