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两大外相,平日里都可隐藏起来,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整个人面目也还跟原来一样。
刘安之又吐纳一番,告诫自己不可得意忘形。
回过神来,起身去到房中找出一套漩纹浮光锦大袖衣穿上,又打了水草草的洗漱了一番,这时他才发现居然还有一道外相遗留,他的双瞳竟也变成了桃红色,一时间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好在不算诡异,让人好接受一点。
刘安之打开紧锁的院门,王苏合,云秋,熊仲三人正翘首以盼呢。
眼见院门打开,王苏合首当其冲地冲进来,谁也无法理解这位在自己儿子院前守了一夜的母亲心中到底有多么担心。
她跨过门槛,满目担心的看向自己的儿子,看起来身形无异,才放下一颗心,又一眼看见了那桃红双目,发现儿子本就因体弱缺乏血色的脸愈发苍白,当下便止不住的心疼起来。
她不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任何外在上的变化,都不会是无缘无故,必定遭受了无关痛苦才能造就,热泪登时便盈满了眼眶,可当着儿子的面,她不想表达出来,作为一个母亲,既然孩子已经熬过劫难,她不想表达出多余的情绪让儿子担心,只能强忍了下来。
刘安之已然入道,感官远超常人,他又如何察觉不到母亲的变化。
他为了宽慰一下母亲,就打趣说:
“娘,孩儿没事,都过去了,孩儿还因祸得福了呢,您看这双眼,桃红粉嫩,是不是比外祖都要俊俏几分。”
言罢,快速眨眨眼,逗得王苏合笑了起来。
“好了,你个滑头,别贫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先来通知为娘,怎么你觉得为娘帮不了你吗?要不是为娘,熊仲哪能那么快帮你收集齐东西。”
突然,刘安之体内的飞蝉相有了异动,震颤一下,提醒他周围有灵气的痕迹,他面色如常,心中却是有了计较。
“嗯呢,都是娘的功劳,咱们别在这站着了,进屋坐下再说吧。”
“也好。
熊仲,去歇着吧,这一晚守在这难为你了。
云秋回头给他多发两个月的例钱,另外戒严取消,让护院们轮班去歇息,再打发人去火房做上几道少爷爱吃的菜送来,办完你也去歇着吧,年纪不小了,熬太久对身体不好。”
熊仲没想到他昨晚的灵机一动还有这般收获,连忙低头谢过王苏合。
他昨夜只想这府里夫人最大,宅子里的事连老爷都越不过夫人,少爷出了事还是先通知夫人,免得有人冲撞了少爷;
再者,这公鸡和朱砂好找,前者火房就有,后者府里主子们写文作画要用也不难找,只有这雄黄,既不到端午时节需用常见,又来不及去外边药房现买,要想在府里找绕不开主管库房内府的云秋姑姑。
然后就有了昨夜全府戒严的阵仗出现。
母子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中堂,待二人坐下,刘安之看了母亲一眼又轻抬下巴朝她示意,王苏合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摆摆手道:
“神曲,去安排人把院子收拾干净,再泡上一壶茶来。“
神曲也心领神会,自家这两位主子有事商谈,让他们都回避,她低头应诺,便向后退去,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说吧,有什么事还要背着人。”
“娘,您别害怕,孩儿这手段有些怪异。”
额上双目陡然睁开,一双银眸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然后就直直地看向王苏合。
刘安之见母亲惊讶了一瞬便复归平静有些困惑,可此时也顾不得这个。
透过银眸,他发现其头顶有一道黑气围着母亲乱转,每次想要有些动作,王苏合周身便会有一层金光将其遮挡在外边,使之不得寸进。
顺着黑气抬头看去,那黑气根源所在的方位正是王苏合的院子,他这便知道府里定是出了内鬼。
看到这个情况,他才稍稍放下心来,既然是内鬼,那一时半会也跑不了,也不急于这一餐饭的功夫了。
“怎么,是为娘出了什么问题吗?你一直看着为娘。”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就是府里有些人不安分罢了,等我用完饭就去料理了;
不过娘,你怎么对于孩儿的变化不怎么惊讶呢?”
眼见刘安之满脸困惑,王苏合捂嘴轻笑起来,也不急着解释,只静静的喝茶,非要吊一吊这小子。
“我的好娘亲,您就说了吧,孩儿给您赔罪。”
“哦呦,你刘二少爷有什么不对,不就是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什么都敢尝尝吗,不就是出了事还想瞒着为娘自己解决吗,我可不知你有什么不对。”
听到这话,他顿时明了,昨天的事他娘已然是全部知晓了。
“好了,不逗你了。
其实这种事,世家大族都大抵知道,这世上你这种修士并不少见,只是这诸国都乃是一位老祖的治下。
老祖在此地设下了大阵,未得允许者无法入内,入内也不得久留,更不允许随意施展手段,所以这世间道法不显;
另外有缘拜了师、入了道的也要尽快离开。
你外祖家好歹也是百年簪缨,这点事为娘还是知道的,再者为娘好歹也活了几十年,连这点见识都没有,那还得了。
只是修道凶险,为娘也见过几个离家修道的,可只见过一个活着回来的,一个烧成骨灰送回来的,其他都杳无音讯。”
王苏合静默不语
刘安之突然在想自己到底是有缘还是无缘,又联想到昨日老头跳河,确定了一件事,他有缘没缘不知道,那老头肯定是没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