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面有难色。

“要不，小邢司长，您再考虑考虑？”

“搅事的兽人死绝了，未源城自然就安定了。我只是未源城司长，也只维持未源城及其周边地区的安定，其他地方的兽人之后有什么反应，与我这小小的未源城司长无关！”

亲兵转头，瞧向邢道禹，然后他就看到，邢道禹也端起了茶杯，仿佛变成了第二个兵器。

“司长？”

“我已经卸任了。”

“那……邢总督？”

亲卫弯着腰，尝试着换了个称呼。

老头微微一笑：“还没正式就任呢，别乱叫啊，我现在只是未源城里，一个无官无职的普通民众。要真拿不定主意，问我不如问别人。”

亲卫再次转头。

矢飞虽然在蜂探中功绩卓著，可也不过是有威望，身份与他也差不多。苗喵更只是来历不明的兽人。剩下能请示的人……

冯长安怒不可遏，他指着苗喵。

“你们想逼我同意她的条件，做梦去吧，我的决定绝不更改！”

“那……杀？”

亲卫试探着问。

他知道，整个未源城中，此时没有任何人身份比冯长安更高，一旦冯长安发话，那就真是谁也否定不了的命令了。

“律典明文书写，所有庇佑笼兽，并对抗蜂探者，定反人类罪，立死！做了就要死，不管有多少，错就是错，没有因为坏人多，就去妥协的道理。你听懂了吗？！”

亲卫最后一次看向邢道禹。

邢道禹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冯长安抬了抬茶杯，然后就了无痕迹地放下了。

亲卫立刻心领神会，小跑着出去传令了，于是一道命令全城尽知——【最高评议员冯长安下令，所有参与此次动乱的兽人，全部就地击杀！】

一场非正式会议不欢而散。

兵器送苗喵出去，路上却不敢看这个小猫娘，短短两百米，竟走得像无休漫步两个世纪般煎熬。

苗喵叫住兵器，把他的脸扳正。

“兵器。”

“嗯。”

兵器斜着眼。

苗喵双手捧住兵器的脸，强行让他与自己面对面，她说：“不用羞愧，这次谈话失败，不是你的错。你做了所有该做的，你应该问心无愧。”

“是我下的令。”

这个瞬间，兵器似乎理解了，羞愧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未源城内，将会有五万左右数量兽人死去，这是我必须背负的罪。”

苗喵的头发轻轻飘扬。三两片细碎的花瓣，划着弧线，在空中盈盈飞过。一只不怕人的雀儿，从低空掠过又骤然攀升，最后躲在廊沿下，再瞧不见。

起风了。

“之后未源城里，兽人会活得更艰难。你，我是说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分别前，兵器突然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