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锦明被踢进房子里，许久没有动静。

[死了吗？]

矢飞脑中飞速运转思忖着。

[不，不对，那个人一定还活着。]

投桃报李这种美德，可不会出现在笼兽身上。让笼兽压抑着自己，不去杀死一个蜂探，只能是因为，在笼兽面前，还有另一个比蜂探更令笼兽忌惮的存在。

“呵呵……哈哈哈哈哈……”

不多时，被撞得乱七八糟的房子里，传出了从克制到逐渐癫狂的笑声。

嗯？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阳台射出来，影子细长一闪即逝仿佛幻觉，似乎……是一条系着什么东西的绳子。矢飞看不真切，说到底，人类的视觉是有局限的。

相较而言，笼兽的五感就优秀许多了。

“是他，他还活着！”猎豹笼兽的声线在颤抖，“人类你太仁慈了。那样的攻击，不可能伤到那个怪物的。难得的机会被浪费掉了，完蛋了，我们完蛋了，今天谁也不可能活下去了！”

“你在害怕了，笼兽。”

矢飞很镇定。

战斗中，镇定是基本素质。

绳子划过的建筑，突然出现一条细细的线，随即柱石墙壁……所有被这条线划过的东西，一个个悄然分割开来，被切断的上半部分，沿着线的痕迹，斜斜滑落下去。

“毫无用处的人类，干脆死了好了。”

笼兽低声咒骂一句。

他静静看着，在矢飞背后，从阳台向下，同样有一条斜斜划过的线。

断开的阳台，裂掉的砖墙，折弯的灯柱……在这许多砸落下来的东西下，矢飞似乎好无所觉，轻易就被掩埋在其中。

嗖！嗖！

两声破空声划过，环境中又多了两条分割一切的线。若非速度够快，躲得够及时，刚刚处于两线交叉之处的猎豹笼兽，必然已经被十字切割，变成散落在地的尸块了。

“为什么背叛我！”

付锦明从房子里走出来，站定在断开的阳台边缘，居高临下盯着笼兽逼问。

“我放过你，让你苟活着为我效力。这样的不杀之恩，你就如此报答我？还是说，畜生毕竟是畜牲，不管曾经是否身为人类，只要堕落了，变成那副肮脏的样子，就都是没有区别了！”

“什么背叛！我可没有臣服过你，初代兽人可不是那些混血的软骨头，我们从不臣服人类，从不！”猎豹笼兽那张已经与人类毫无关系的脸上，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况且说到堕落……呵，你这怪物，可比我堕落得更彻底呢！”

“闭嘴！”

付锦明爆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

这副样子，活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嘁！真不知道哪儿来的狗屎运，让你拥有了这一身力量。依我看，你这样连自己内心的阴暗，都不敢直视的胆小鬼，比我们这些所谓堕落的畜生，可差远了！”

“我让你闭嘴！”

嗖！

畸变的手掌，仿佛嵌着五只铁钩的臃肿肉球，以超越人眼捕捉的速度，被射向了猎豹笼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