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愈发急促,然而某个时刻,门铃声突然就停下了。客厅中,被音障能力影响的三人,此时激战正酣,他们俨然已经忘记了,门外还有个应约而来的“乐器维修师傅”。
在音障的能力范围内,无法使用语言交流,也没有其他人类听觉可以感知到的声音。
兵器第一次遭遇这样绝对死寂的环境。
明明兵器在应付眼前的鸦,可是随着交手的时间被拉长,兵器更觉得,他是在面对自己。兵器的心是空洞的,灵魂是虚浮的,他迷茫,他脆弱,他恐惧,他惊慌。
敌人很强大,但对上兵器那近乎不死之体的肉身,完全造不成任何有效伤害,然而兵器还是害怕。迫使他害怕的力量不在外,而是在内——心脏有节奏地跳动着,将血液泵至全身各处,也将某种仿佛一直增强地压力,灌注进兵器的四肢百骸,直让他每一寸肌肉,陷入不受控制的战栗。
真没想到啊。
开战前,最不被放在眼里的对手,却在开战后,给兵器带来了最大程度的恐怖!
鸦的攻击已经不被兵器放在眼里了。兵器现在所犹豫的事情只有一个,他是不是要杀了音障,是不是要在自己精神崩溃,变成疯子之前,杀了这个什么都没做的,却绝不无辜的女人。
杀!
杀死她!
时间越长,心中的冲动越难控制,他必须要在情绪失控前,有所决断。
然而……失控比想象中到来得更快。
“呃啊啊啊啊啊啊!!!!!”
怒吼声从兵器口中骤然爆发。
不可思议的是,这吼声居然突破了音障的能力限制,在这片声音的禁区中,漾起了一丝微小的波澜。
被大幅度削弱的怒吼声仿若仿若蚊蝇嗡嗡。可纵然细不可闻,也终究是这片死寂中,仅有的声音了。这声音打破了静寂,也撕碎了几乎崩溃兵器精神的无形压力。
有机会!
鸦手腕一甩,短刀射向兵器因怒吼而张开的嘴。
面对这样的突袭,兵器连看一眼也没,他同样手腕一甩,被捏在手心里的音障,就飞了出去。这人形暗器,不仅挡下了鸦的短刀,更是连同鸦本身,也被砸了出去。一起被撞碎的,还有被两人碰到的许多桌椅家具。
紧接着这一甩的,还有兵器嚎出来的一个字。
“滚!”
快滚!滚远点!这可恶得音障!这烦人得鸦!
遭了重击的鸦和音障头晕眼花,他们不知道兵器吼了什么,但是他们看得懂局势。接下来若死缠烂打,他们肯定要吃亏。鸦略一思索,牵着音障的手,就近砸开一扇窗子退走了。
大敌退去,兵器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更是忍不住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妹的,第一次觉得干架这么累!
“还能走吗?”
意料之外的人,从楼上走出,他的手上还拖着一个“小孩子”。
这家伙,居然没被忽悠走?!
“我以为自己很擅长撒谎呢。”兵器脸上的肌肉放松下来,表情变得自然了几分,“还是有些累的。不然,矢飞,你扶我走一段?”
“是吗。我更乐意看你被抓,最多以后有时间,去监狱里看望你。”
蜂探,你原来这么绝情的吗?
兵器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