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什么章先生,赶紧派人去找,就是尸体也要给本宫找回来!父皇最近在巡盐的事上看的紧,让他们那边见机行事。”连阳应下,他从未见过太子如此动怒,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便连忙跑出去办事。
乾宁殿内。
宣帝面色阴沉的坐在龙椅之上,他满心不耐烦的批阅着奏折,他抬头眼神扫过聚集在此的朝中重臣,这一个个要臣背后都是根基深重的家族,他是动也不得,留着又是提心吊胆。宣帝心里是更加烦躁,将手中的奏折扔在地上。
宣帝的眼神落在萧廉的身上,萧家和唐家势均力敌,唐家若是倒台,最受益的其实不是皇室,而是萧家,宣帝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迟迟没有决定处置唐观。宣帝眯了眯眼,冷声道:“萧国侯,你怎么看?”
这场局是他布下的,萧廉自然是希望唐观死。
可他和太子谈过后也深知现在不是时机,他平静的走上前,道:“禀陛下,臣认为唐将军拥兵自重,欺君罔上,应当处死,以儆效尤!”
宣帝眉目寒光一闪,处死?这句话谁说都可以,唯独萧廉说只会让宣帝更加犹豫不定。多疑如他,这些大家族的声望和势力都已经让宣帝够是头痛了,现在留着唐家还可以让其与萧家制衡,若是唐家一倒,萧家势力厚增,那到时岌岌可危怕就是皇室了。
宣帝拿着奏折的手抖了一抖,目光阴晴不定。此时,兵部王尚书抓住时机,走上前禀道:“臣附议!唐大将军只怕早有了谋逆之心,陛下还是要防患未然,处死唐将军!”
其他朝臣皆是一愣,这兵部尚书向来中立,清廉苛刻,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所以深受宣帝重视,可没想到如今这王尚书还要踩上一脚。
宣帝回想起兵部尚书曾上奏要厚封萧家子弟,怕是兵部尚书也入了萧家的党羽,如此一来,宣帝是不相信唐家有谋逆之心了。唐家的事一出,与唐将军要好的同僚避而远之,墙头草见风使舵纷纷附议要处置唐观,一个有谋逆之心的大臣,怎么会一个党羽都没有,全都是想要他的死的人。
况且,如今步临风巡盐未归,朝中又没有可以镇压住暴乱的好人选,除了唐家,他实在想不出还要用谁。
宣帝此时觉得真是骑虎难下,他有些头痛的捏了捏鼻梁,尹国侯走上前,说道:“陛下,唐家三朝为官,世代忠良。这些年来,唐将军只顾征战杀敌,绝无二心啊!臣愿意以国侯之位担保,唐观绝无谋逆之心,望陛下明鉴!”
宣帝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嗯,既然尹国侯话已至此,况且唐观的确战功彪炳,不能因为有人上奏却没证据就给他定罪。”
“传朕旨意,罚唐观俸禄一年。”
“陛下英明!”尹侯连忙跪下喊道,生怕宣帝后悔又改变主意。
宣帝摆了摆手,拂袖离去。萧廉费尽心机布下的局只是罚奉一年,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随后也退了出去。
凤韶和大哥一起在宫门口等候,她站立在阳光浓烈的深处,仰起头看去,夕阳西下,霞光璀璨。
唐锦华看向她的侧脸,脸颊瘦的颌骨都很突显,患难见真情,这些时日她跑来跑去的到处求人,他是都看在眼里的,可他向来不善表达不知该如何开口,便靠近凤韶拉起她的手紧紧握住。
她愣了一愣,转头看向大哥的时候,他正看着宫门口,凤韶会意的微微一笑。
唐将军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他抬头看到自己的儿女都站在不远处等他,他瞬时阴霾散去。这些时日里他独自被软禁起来,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更不知自己的家人是否安好,对他来说不失为一种意志上的折磨。
唐锦华见父亲沧桑憔悴了许多,他忍下心中的难受,笑着道:“父亲,娘和弟弟都在家等着您呢,还有鸢儿,都等着您回去呢。”
唐将军张了张嘴,竟有一丝酸涩噎在喉咙里。凤韶微笑着说道:“父亲,回家吧。”
唐将军不禁有些红了眼眶,他沉重的点了点头,扯出笑容道:“诶,好,咱们回家。”
坤宁宫。
首座上凤冠华服,气度雍容的正是正宫皇后,眼角已有皱纹,只保留着几分的美貌。她举止端庄,轻轻放下茶盏,抬头看向太子,问道:“唐将军放回去了?”
太子一提起这事脸色阴暗,他回答道:“是的,应该这会儿出宫门了。”
皇后毫无动容的讲道:“本宫听说恒王和唐家那个小姐走得很近,你可有作为?”
太子一想起这个唐锦韶就头疼,但在皇后面前他不敢发作,说道:“并非儿臣无作为,那唐锦韶不是个简单任务,她武功高强,现在又好像还和步临风走的很近,想对她下手有些困难。”
皇后目光变的尖锐,声音冷了几分,道:“真儿惨死,你舅父心痛不已,他怀疑,真儿的死,与那个唐锦韶有关。”
太子皱了皱眉,道:“舅父多虑了吧,唐锦韶纵然再武功高强,也不会能毫无破绽的杀掉萧真吧?”
皇后道:“可是在安阳城里,有谁能有这个胆子去杀萧真?这个唐锦韶不知是何来历,处处针对我们萧家。”
太子仔细一想,才有些觉得不对劲。皇后继续道:“一旦步临风和唐家联手,全都倒戈向恒王,那他们的兵力就不是你舅父一人可以抗衡的了。”
“近年来,步临风有所作为,深受你父皇的喜爱,他可谓是势力大增。别到时你和恒王相争,倒让他得了利。”
太子眉头一跳,连连点头。皇后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说道:“边关暴乱一事,你父皇头疼不已,你也该为你父皇分忧了。有些人,既然除不掉,那战争可是刀剑无眼…”
太子会意,他低眸道:“儿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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