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店里有没有叫孙亦恬的?”外国大汉站在老板面前,宛如一座大山。
“呃,你们是?”老板怕惹事,但看这几个人好像很粗暴的样子,也不像什么善类。
领头的外国大汉扬了一本证件在老板跟前晃了晃:“国际刑警,她是国际要犯,住哪间房?”
“4012”老板听说是国际要犯一下怂了。
几个大汉把正要上楼的几个服务员推开,三步并做两步上了四楼,找到房间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了。进门一看,孙亦恬正踏在椅子上,在房梁上打了个绳结,正要上吊呢!
踹门的一瞪眼,掏出一把军刀扔过去,正割在那绳子上,孙亦恬呼啦的一下掉下来,有人上去抱起来,叭叭先打了两巴掌。她悠悠的醒了过来,目光已经散了,继而又昏了过去。
“怎么办?是果略要的人吗?”抱着的人问。
领头的拨了视频电话,让视频的那头的人看看是不是要找的人。
“百鬼入身!”视频那头的人敲了敲纸扇,“带来吧。”
“是她,带走!”领头的收了线,过来把孙亦恬扛肩上,带出去。
“诶诶,你们这样把人带走了,总要有个什么手续吧?”老板怕惹事来,不敢让他们随便把人带走。
“要什么手续?”领头的摸了一把枪出来。
老板吓得脸都绿了,手一松也没敢再拦了,看着孙亦恬被丢进了一辆军用越野车绝尘而去。
“你醒啦?”
孙亦恬醒来的时候,一张熟悉的脸在面前晃了一下,拿走了她额头上的湿毛巾。
“齐玉麟!”她一下跳起来,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她找了许久的齐玉麟。
“还有点烧,我爸说你百鬼入身,很危险。他还说有鬼想找你做替身,想让你上吊死了,好自己投胎呢。不过,这些作恶的小鬼都已经被我爸爸除掉了,你安心先休息一下吧。”齐玉麟洗了毛巾,又来把她按回床上。
“你找到你爸爸了?”孙亦恬盯着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齐玉麟偏了偏头,好像有点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还在说糊话?”
“这话该我问你,那些佣兵把你从台湾抓走之后,对你做了什么?你又是怎么脱身的?”孙亦恬想知道台湾行之后齐玉麟到底消失去了哪里。
“哥!哥!我看她还没好透的吧,一个劲的说糊话!你知道爸在哪儿吗?再给她看看吧,还要不要下下针,吃点药才能好得利索?”齐玉麟这下真的把孙亦恬当烧糊涂了。
听了她的叫喊,门外进来一个男人,高大清瘦,“没事,大概是做了场恶梦吧。爸说她百鬼入身,要一下子除尽也对她的元神有不少伤害,这些都是正常反应。”
“听到了吧!你被百鬼上身,是我救了你,你怎么感谢我啊?”齐主麟嘻嘻笑着。
“你哥?你哥不是已经”孙亦恬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脸,并不觉得他跟齐玉麟有什么想像的地方,直觉却又告诉自己不能说破,于是她转开话题:“你是在哪里救的我啊?”
“时代钟楼啊,我离家出走了,路上碰到你在做电视台节目,结果你们是跑到钟楼去了,好了吧惹了一身的鬼回来。”齐玉麟说
孙亦恬一怔,这话倒没错,她和她是在钟楼重遇的,在钟楼遇到了无数的恶鬼也没错。只是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自己应该身要江西才对,刚刚探访过齐家老宅才对,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怎么找都找不着的齐玉麟身边呢?
齐玉麟又指着男人说:“对了,你肯定不认识他,他是我哥哥,叫齐玉麒。”
“哦,你好!”孙亦恬向他问好,回想起了齐家老宅正中方鼎里未烧完的那张照片,那张照片里的男孩眼帘眉下有颗黑痣,可这个人却没有。
“丫头,别拉着她说那么多话,她刚醒还很虚。那么多鬼上身,意识都还乱着呢,让她再睡会儿先把自己的脑袋醒一醒。”齐玉麒发话了,性子冷冰冰的有点像薛尹。
“好哩,你再睡会儿,把精神养足了。做的那些恶梦就不要去想了,知道吗?”齐玉麟给她额头上的湿毛巾翻了个面。
“那现在我们这是哪儿呢?”孙亦恬见她转身要走,拉着她问到。
齐玉麟灿然一笑:“灵田哦!”
“灵田?是什么地方?”孙亦恬没听过这个地方。
“广西哦。”齐玉麟嘻嘻笑着。
孙亦恬却是一怔,心里嘀咕着自己怎么坐江西跑到广西来了,而且是怎么来的?自己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你啊,脑子估计被那些鬼给弄糊涂了,再休息休息吧。三魂七魄可是人的根本,伤了它们那可就难办咯。”齐玉麟把她按回床上躺下。
“你怎么会在广西?之前,你去哪里了?我找过你,可是到处都找不到。”孙亦恬心里一堆的疑问,哪里睡得着。
“前段时间啊,我去了趟十万大山,你要找我找不到也很正常,哈哈。”齐玉麟看起来就像个大孩子:“因为那里没信号。”
“去哪儿干嘛呀?”孙亦恬追问。
“玩啊,旅游!”齐玉麟自豪:“那里的山啊,延绵不绝,层峦叠嶂,是点也点不清,数也数不尽的。而且,那里有特别特别多的草药,都特别难得,嘿嘿。”
孙亦恬想着她的话,这样倒也解释得通,为什么薛尹让首长安排了那么多人找她都找不到的原因了。那些地方地处偏僻,而且在深山老林处人烟稀少,一个人想要到那地方去避世,那要找她的话,估计也跟大海捞针差不多了。
“我啊,是偷偷跑去的,我哥他们都找了我好久,结果我就跑到你的城市去了,没想到把你工作用的气球给弄飞了。不过,你也该谢谢我,如果不是我,你这样进钟楼,肯定没命回来了。”齐玉麟扬扬得意着,就等孙亦恬来夸她了。
孙亦恬眉头一皱,觉得她这说辞好像哪里不对。她之前说她父亲失踪了,是出来找父亲的现在却变成了游玩。在同一个人面前,两种不同的说法,如果要撒谎也实在是有点不高明。而且,当时她一个人又怎么能够脱离乌各和佣兵们的魔爪呢?自己尚要中一回血降,在鬼门关溜了一圈才回来。而,她又凭什么能轻易脱身呢?
孙亦恬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她想继续问下去。但是,这个叫齐玉麒的年轻男人却冷冷的盯着她,脸上看不出情绪来,但眼神里却透着阴冷。孙亦恬闭了嘴,她能感觉到这目光里藏着的警告意味。
不过,这样一来,她总算是能跟齐玉麟再次罩面了,这让她有些欣喜,或者这一回她可以找到关于列车失事的一些线索了。因此,她决定先按下心头的喜悦,先不露声色,好好观察一下这两兄妹。毕竟,齐玉麟这话里有头有诸多让她疑惑的东西,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两百多条人命压在她心上,如果没有一个交待,她这辈子都不能安生。
“白龙,接住她!”在半空,薛尹大喊一声,将方星暸推开。
突然之间,山崩地裂,那山体像被爆了个粉碎,灰土飞扬间一条大白蛇从山体里窜了出来,一口将方星暸含进了自己的嘴里。白蛇再一个翻身,用大尾一扫薛尹,她便飞到了别处,直接跌到借崖而长的大树上,那里早就等了刚刚洒坟头土的猴子们,都伸手来接。可是,薛尹少说也有几十斤,这些猴子也是硬接不下,她便隔着这层层树杈往下掉,一会就不见了身影。
这白蛇虽然将方星暸含进嘴里,可一直追着它大黑蛇也没有放松,也从山体处窜处,腾空一口咬住大白蛇的七寸,这下一口咬到了肉皮里,白蛇扭两了两下,大尾甩起来缠住黑蛇撞向那棵大树,猴子们唧唧叫着躲闪开来。可是,黑蛇依旧不松口,最后两条巨蛇一齐掉下万丈深渊去
方星暸找到薛尹的尸体的时候,她已经高度腐烂了。无数的苍蝇蛆和蛊虫从她的创口、七窍爬进爬出。白蛇与黑蛇的尸体就在她的旁边,散发着强烈的恶臭。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方星暸跪在她的尸体旁边,痛不欲生。
石劲云和邵儒轩站在她的背后,没有去拦她。
“我为什么要这么任性,一个人跑到广西来?如果不是我,薛尹就不会死了。”方星暸嚎啕大哭,懊悔自己太冲动,太任性!
石劲云走过来蹲下,抱抱她:“不要这么说,你也希望早点解决这件事情。以后这件事情就让首长再安排人去处理吧。现在,我们把薛尹带回去,你退伍后再把我们的事情给办了,生个大胖小子,以后我们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要再为这些事情奔波了。”
“你这什么话?薛尹的仇呢?我们就不报了吗?”方星暸推开他,狠狠的瞪着他:“我要杀了乌各,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别闹了,你闹的事情还不够吗?”一旁边一直没出声的邵儒轩突然吼道,“杀了她有什么用?你能救回这些人命吗?”
方星暸一怔,转头看向他,却被吓了一跳,就在他的脚边,躺了几具尸体,是小八、陶昕、温玺他们。这些肖人都死了,跟薛尹一样在这寂静的深渊谷底,悄然腐烂,如果方星暸他们没来。这些人的尸体,也只会被豺狼野兽,死无葬身之地。
“都是你,一切都是你!你赔我的薛尹来!你把薛尹赔给我!赔给我!”邵儒轩把她拖起来,揪着她的衣服,狠狠的将她推到薛尹腐烂的尸体上。
于是,这些蛆也爬上她的身体,从她的眼耳口鼻钻进去,咀嚼着她。远远的,她又看到了孙亦恬,她整个脑袋都是肿的,脸都是紫红色的,皮下渗着血,从毛孔里溢出来齐主麟就牵着她站在她旁边,对着方星暸露出森森的白牙诡异地笑。
忽而,方星暸又看到就在齐玉麟的背后站着无数的鬼魂,乌各也混在里头,这些鬼魂的眼睛和皮肤都溃烂得不成了样子,天灵盖往上翻开了,极其的恐怖与恶心。它们怨念极深的朝她走过来。
方星暸吓得额头冒了汗,肖人们的鬼魂也站了起来,和邵儒轩站在一块儿,不停的冲她嘲笑。
这里头死去的没死去的,都仇恨着她当她被恶鬼缠身,都愿意只看着她也一起死去,被恶灵撕碎,永不超生。
石劲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薛尹也没有再站起来保护她,它只静静的躺在那里,无数的苍蝇落在她脸上、身上腐朽它。
突然的,薛尹的脑袋猛的转动了一下,方星暸又被吓了一跳,一具腐烂的尸体怎么会动呢?她吓得跌坐到地上。薛尹那张溃烂的脸,忽的笑了起来,它朝她伸出了手,招唤着她。方星暸愣住了,慢慢的朝它爬了过去,到了它的跟前,那只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咯咯的笑了起来。
“薛薛尹”方星暸被她掐住,无法呼吸,无法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