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迪住在二楼,没有领着他去坐旧式电梯,而是在靠近走廊尽头处拐入了楼梯间。
还不忘解释一道:“我平常都不会坐电梯的,太旧了,不是很敢,而且我就住在二楼,很方便的。”
萧辰又抿唇看向她,觉得这样还挺好的。
他说:“二楼,确实挺方便的,不过这电梯看起来也像是很久没用了。”
程迪点点头,也跟着笑了笑:“其实也还好,我第一天来的时候看到有人进去了,不过当时亚当也带我走了楼梯。”
顿了顿,觉得还有话没讲完,她思索了一会儿,又说:“呃…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这儿花香味儿很浓,但是现在好像都没有专人管理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轻声慢步得走上了二楼。
二楼白色的墙面上有许多脚印,还有打火机烧过的痕迹,灯光下映射出一片片斑驳的影子。萧辰伸指摸了一道墙面,白漆有些掉颜色,露出内侧空心的木板花纹。
“这儿看起来,住的人也是杂七杂八的。”他眼神渐渐变得严肃。
“以前确实只是普通的旅馆,住了各国记者和医生什么的,但是现在大部分房间都空出来了。”
程迪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房门。
淡淡的清香味儿扑鼻而来,她摸索着打开了灯光。
“你随便坐一下,我拿东西给你洗漱一下。”说完,便往床边的背包走去,翻出一条崭新的毛巾,递给他:“新的。”
萧辰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些许羞涩得说道:“拿新毛巾浪费了,我直接手洗一下就行了。”
他往洗手台走去,抬眸看了眼镜中的自己,除了鼻尖,其余地方都有或大或小的淡淡污秽,还有没擦干净的面粉疙瘩。
程迪也在镜中对视上了他明亮的眼睛,两人都无声得笑了。
她怯怯得拿下窗台边上自己的毛巾,试探得说:“阿辰,你要不介意的话,就用…”
“不介意。”
这话让还心生畏惧紧张的程迪措不及防,顿时脸颊微红,由里到外蒸发着热气,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就像两颗透亮的黑葡萄,瞪得老大。
镜子中的他也是笑得一脸稚气,用那厚实的双掌托起清水往脸上送。
待揉搓得差不多,接过程迪手上的毛巾擦去脸上多余的水滴。
完事还冲洗了一番。
他走到窗边,看到了程迪贴在上面的小人贴纸,指着中间那一个,问:“这个,跟我长得挺像的。”
程迪微微泛红了脸颊,觉得尴尬,思索再三,还是解释了一番:“那个就是像你,我才买的。”
他回眸看着她,低头笑了,笑得心满意足。
萧辰向着窗台旁的墙边指了一道:“我在这儿眯个几小时就好了,你上床休息吧!”
程迪也没多做推脱,只是瞧着墙角边望了一眼,那处挺空敞,阳光透过窗台照射在地板上,泛着淡淡白光。
他真就倚靠在了那处墙边,顶着初升的暖阳,闭上了双眼。
在那一刻,程迪盯着他,仿佛又回到了驻地重逢的时刻,那时,他也是这般模样背靠在梧桐树下,岁月也开始变得安静美好。
她静静得看了他好一会儿,发现了他脖子边上那条长长的伤疤,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趁着萧辰还没睡过去,程迪迅速洗了把脸,稍微整理一下,便躺到床上昏昏睡去。
…
宁静的时光悄然溜走,窗台已经看不到太阳的直射光束。
程迪醒来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眼墙上的老式挂钟,已经是下午两点整。
想到什么,猛得坐起,白墙边上的人已经没了影,但那处,看着仍然温暖,仿佛还留有余温。
她先是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全是萧辰倚靠在那处安稳睡去的画面,不一会儿,又将头埋回被子里来回蹭,觉得一切都缥缈不真实,也许是因为觉得这份感情来之不易。
正琢磨着接下来要干什么时,瞧见桌子上赫然躺着一张字条,是萧辰留下的。
“我先走了,你多多注意安全,不要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跑,任务结束后我回来找你。”
下面跟着一串数字号码,是他的电话。
字迹工整,程迪觉得赏心悦目,连连看了好几遍,霎时心里一阵暖烘烘的。
她从没想过,他的字竟能写得这般好看。
知道任务不便,程迪没有直接打那串电话号码,而是存入手机,将纸条小心翼翼收好,藏进了笔记本中,像得到了能令她极其珍藏的宝物。
她从窗台又拿下毛巾,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淡淡的清香仿佛还留有他未消散的气息。
将所有的东西整理归置好之后,程迪才想起好久没有洗头了,发根里可藏着消毒水淡淡的气味儿。
便漫步走向洗手台…
伽弥医院
…
一脸春心荡漾的程迪刚踏上台阶,才想起来石劲飞还在伽弥医院。
可找了一圈儿,都没看见他的影子,最后在门诊台前看见他拄着拐杖,为椅子上的士兵上药。
由于手也受了伤,他的动作看起来非常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