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素武有打断他道:
“哼!忘萱王!要不是……”
这次是素暝晦打断右素武有。忘萱王颜觐被月暝晟看做最大的祸患。所以其手下的兵将自然视他如敌酋去仇恨。更别提他还曾当过破月正色大统领。只是当下情势不同了,不管旧虹颜晶的势力将来会不会是自己的助力,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个浅显的道理,素暝晦自然懂,不得开罪新朋友,尤其是银药卿和花火晴明在场。素暝晦扯开话题说道:
“据我所知啊,墨班……哈哈,也就是纹心雕龙,可能有人几乎都要忘掉他本名了。据我所知,影形霸下功的绝世九章,纹心雕龙可是尽数习得的。说来这影,影形霸下功也是传奇……”素暝晦又咳嗽了几下。
雪兮莲担心的道:
“绚君,你少说话吧,这影形霸下功的传说,兮莲也略知一二。”于是她徐徐讲道:
“影形霸下功,传闻是驮碑王震肇#2【注#2霸下即赑屃,龙九子之一。驮碑王是对震肇的蔑称。】被囚棣地一座孤岛上时所创。因自悔过罪孽,常年面壁桩立,一日不曾断绝。而其所困方隅,地貌殊异,驮碑王之影所投之冰竟使影嵌其壁。累年,坚冰化人形,驮碑王的悲情、懊悔、怨恨、杀伐戮气等等像无形的能量经日灌注其中。承载驮碑王这股力量的那块坚冰,那个受刑的陪伴者赫然生成与驮碑王无二的一个人!
驮碑王视其为罪、视其为兄、视其为敌。击破这自身幻化的冰人成了目标与信念的达成。而这影形霸下功便是在这自我与自我的对抗中诞生的绝世功法!
绝世九章‘无妄;负罪;刻仇;积郁;忘形;恒常;雕意;功遂;破冰也成了环宇绝唱!在那个魑魅丛生的年代,竟然能横行天下!”
“继续说,继续说。”穷奇者听得津津有味。
雪兮莲得这么一个反馈,反而觉得有失体统,喃喃的道:
“说完了,只是这功法被一个魔怔的人所学得,到底有益还是减损,恐怕只有颜皇能回答了。”
花火晴明悻悻然,好大的失落,咕嘟咕嘟几大口酒下肚。素暝晦瞧得好,马上说:
“无妨,虽然眼下勘定南游计划是首要的,但月暝晟不会这么快反应,而且应需军资昨晚已经开始在筹备了。金盏巨毋也被俘。我们短时间内也无法确定方向,不若讲讲逸闻趣事,或许能从中悟出些妙处。现暇旁无六耳,但说无妨。”
“嚯哈哈,对对对!”花火晴明连连点头同意。
“尊友,能不能请你的朋友再馈赠几丸烟云膏?”雪兮莲期待的看着花火晴明。烟云膏是银药卿的宝珍,她却管花火晴明要,这是雪兮莲的聪明,时机也把握得巧妙。
虽然雪兮莲的这个请求特别的唐突,但花火晴明马上就问银药卿要。银药卿眼睛缓缓闭合,继而又慢慢张开,只得拿了一个琉璃粉彩描金瓶出来,一个小圆瓶子里只有一丸。
这烟云膏看似冰潇,入喉灼烫,置于瓶中,埋于水下。如浓雾凝酱,打开后芳香溢散夺鼻,出水必须马上服食。可短暂阻断神伤,忘却痛楚,提振焕发。
拿到烟云膏的雪兮莲谢过后,面颊泛红的继续说:
“那……绚君,我说说纹心雕龙的往来吧。一般人听闻的只是他的可怕……
墨班这个名姓还只是作为一个手艺人被称呼时,就已经风靡墨灰众间的名门望族之中了。他为雕塑而痴迷,年纪很轻时就已闻名遐迩,达官富贾们都想求他给自己雕刻一尊像而多有不得。他有两条原则:对象没灵魂,不得;雕出来的作品没灵魂,也不得。而两样都满足,他又不愿意出手了。所以,以至于后来出自他手的那些被他‘厌弃’的物件竟也成了至珍。
但也是由于他那种个性或者说追求吧,使他难免的遭到嫉恨。同业者、名流、街邻、甚至以前的老师都开始诋毁、污蔑、诽谤他。安了莫须有的一些罪名,冤他、嘲他、毁他。那时的他,已经开始出现疯癫之状。最后,想当然的,被安了一个莫名的罪名,他就被发配到了月白众做劳役。
他们给了他一份辛苦的工,不分昼夜的作。而他那所谓的‘工作’就是雕刻等身高的木像,供给士兵当练习劈砍的对象或射艺的靶子。但恰恰是在这等精工之下的神品,偏偏是在作品完成后,就立刻被送到教场给士兵们毁掉。心血、巧思、劳苦刹那间沦为烂木,继而作为柴火。
本就天赋异禀的他,再经年累月,出自于他手下的人像已和真人无二,手里的刻刀精准细腻得像是可以在发丝上刻字。眼见自己的致臻之艺、挚爱之物、至求之神被如此践踏、侮辱,这无疑又给墨班的心智添上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摧残。
他的技艺已至纯粹、心魔已至纯粹……癫狂,已难以名状……”
“惊艳!他应该加入我们穷奇者!”花火晴明突然大吼,兴奋的鼓掌。痛叹这个纹心雕龙,也实在觉得雪兮莲故事讲得好。但他这一咋呼,雪兮莲又说不下去了。倒是银药卿从中听出个关键:
“他曾在月白……”
素暝晦道:
“是啊,说不得月暝晟当初就和他有过什么纠葛也未可知。”
右素武有果然是军旅出身,故事他或许也听进去了,但一开始,当他听到‘密陀’时,脑子里就在分析战守之势。这时一拍椅子扶手站起来朗声道:
“对啊!我们可以去密陀众,那里正是我们用武之地。一来,月白鞭长莫及;二来,密陀众现在乱得不成样子,各自为战。是个好去处!”
素暝晦大喜:
“前线战况果然还是将军了然啊。”脑海中考量了一番,又道肯定的道,“如此甚好!”
花火晴明也喜道:
“惊艳!惊艳!那个金盏弦音正好也是那边的人,此去一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
众人商议好开拔密陀众事宜后,各自休息。出得堂来,颢飞骥对银药卿说:
“刚刚我想宰了你的。”
对于这种话,银药卿居然站在对方的角度说:
“当然,换做是我……”
稍微停顿了一会,接着道:
“就不会‘想’……你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