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点了点头。
谢祈安脸色有些沉重,近来军营出了点事,连着几日没回家,即使是他深夜赶回家,看着姜拂容房间熄了灯,终是没有踏进那间房。
不是他不想,他只是怕。
怕每一次他们之间说不了两句话就会吵起来,怕她连话都不想跟他说,怕她眼中对他的情愫一点点消散。
最怕的是……怕她有一天连将军府都不想待了!甚至不想再见他!
否则……
今日他大半日都在府中,她怎么就偏偏来了乔府,不愿待在谢府呢?
谢祈安开口:“容容应是心情不佳才会时常叨扰乔府,我代容容向二姐赔罪,还望二姐多多担待些她。”
这话顿时让姜汀兰不乐意了。
“谢祈安,我是怪姜拂容的意思吗?你别装傻充愣,我怪的是你!
我与姜拂容再不对付,我们也是姐妹,我不会帮着外人去欺负她。倒是你,谢大将军,你该看看你自己,当初说的会照顾好她,你如今做到了吗?”
屋中一时寂静无声。
沉默许久,谢祈安才哑声开口:“二姐教训的是,是我没照顾好容容,我会改进的。”
谢祈安一个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将军,此刻面对姜汀兰的厉声质问,没有半分反驳,这倒叫姜汀兰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人家夫妻的事她也不好过多插手。
谢祈安已经将自己带来的厚实披风盖到了姜拂容身上,又小心将人抱起。
姜汀兰还是说了句;“大夫说她有可能会发热,回去后好好照顾她。”
谢祈安点点头:“二姐放心,我会的。听闻小思韵也落了水,孩子没大碍吧?”
姜汀兰:“韵儿没事,既然打算回去了,那就快走吧,莫要再在路上受风了。”
“二姐留步,我先带容容回府了。”说完便抱紧了怀中的妻子匆匆离去。
随侍姜拂容的婢女向姜汀兰行了个礼也匆忙跟了上去。
谢府的马车就等在乔府外,谢祈安抱着姜拂容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赶车,却始终没将怀里的人放下。
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子深深的看着怀里昏睡的人,眸中却渐渐流露出几分痛色。
在听到姜拂容落水的消息时,谢祈安心中咯噔一下,他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准备拿件披风赶去乔府。
正当他自责自己没有一回府就去找她,才会让她不慎落了水时,却在进屋拿披风时,瞟到了桌案上的信纸。
纸上明晃晃的‘和离书’三个字刺痛了他的眼。
他知道她们夫妻二人之间,近来关系有些不好,可他从没想过……她竟然已经想到了和离。
甚至于和离书都写好了。
若他这几日没有忙于军中事务,那和离书是不是早就到了他手里呢?
回去的路上一直思绪难平。
回到府中后,将姜拂容抱回房间,又找了大夫来重新号脉,直到大夫说并无大碍。又将煎熬好的药给姜拂容喂下,此时天色渐晚。
谢祈安屏退了屋中的婢女,自己亲自留下来照顾。期间他一直去忽视桌案上的信件。
夜里姜拂容果然发热了,幸好不是很严重,喂了药,后半夜就退热了。
谢祈安独自守着姜拂容,一直守到了天亮。有点事需要他处理,嘱咐人将姜拂容照顾好,才出了府。
床上落水昏迷的姜拂容眼睫动了动,渐渐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