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遗言吧！我曾经的主人！”

“咳咳～呕～”

英奴儿的面前三丈，离英真人悬在半空中，一只大手从后背穿过，捏碎了他的心脏禁锢了生机，只剩一息尚存。

“我当初......便不该选......你。”

离英真人开口道，声音颤抖、微弱。

“这便是你的遗言？因为我不愿做狗？因为我背叛了你？”

英奴儿笑面如魇，从轻笑到大笑，然后又戛然而止，恶狠狠盯着离英真人。

“不！你会选我的！即便重来一次，你依旧会选我。

不是因为我忠诚，而是因为我敢于背叛。

因为她们都是夫人的好狗，只有我不是......你！也不是！你！也擅长背叛！”

“是吗？或许吧......可......我本来便不是......当狗的啊！”

英奴儿端起离英真人的脸庞，指尖深入离英真人的皮肉，歇斯底里的质问道：“那我呢？我本该给你们当狗？用尊严和肉身取悦你们？”

离英真人没有回答，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眼前的废墟逐渐扭曲，变成了一间低矮的院落，便如同渝都外围的众多凡人居所一般无二。

辛劳平庸但慈祥的父母，憨厚但忍让的兄长，泼辣但豁达的长嫂，调皮但懂事的侄子。

最怀念的人从最怀念的时光跳入眼帘，降临自死亡的前夕，而他却未能完成曾经在小院许下的壮志。

“我本已跃上枝头......我本应......”

“变成凤凰？”

英奴儿用疑惑的口气问出这句话，但其实并不疑惑，而是嘲弄。

“不！你不是凤凰！”

“这世上没有本应，也没有意外，所有的意外，都是做出选择后的必然。”

英奴儿用平静的话语说出事实：“即便你已经说了千百遍，连我都听腻了，但不是就是不是。”

“你之所以没有变成凤凰，是因为你本就不是凤凰。又或者说，从你选择入赘南宫家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了！”

“不是便不是呗！当人不好吗？非要当鸟。”

一声轻佻的声音传来。

血色巨人抽出手臂，任由离英真人瘫落地上，扭头看向来人：“没死？”

“说我吗？差点死，差那么一点。”

那个被他一拳打入地下，甚至不惜以残魂状态，将一缕腐朽道则灌入体内的元丹境修士，如今竟仿佛没事人一般，一步步走来。

“或许你才算得上凤凰，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浴火重生，抹灭那缕道则的。”

说完之后便笑了，这些小小修士还真是不知者无畏。

凤凰是什么样的存在？

凤凰为百鸟之首，诸禽之王。乃真灵无疑，任意一只真凤都是天生仙人！

张嘴凤凰闭嘴凤凰，小小元丹也配和凤凰相提并论？

尹山青也笑了。

这些人真是搞笑，他不是不能理解其中意思，可鸟就是鸟，人就是人，人为何执着用鸟提高身价。

那和鸟人何异？

所以，尹山青笑着拒绝：“我可不是凤凰，凤凰是鸟，我是人！我警告你光头，即便你帮了我，我也不能容忍你骂我鸟人？”

“鸟人......帮了你？”

“额，鸟人......好吧，你自己愿意这么自称，我也没意见。”

尹山青往脸上胡乱一抹，血皮污垢掉落一地，指着脸：“你给了我一榔头......一锤头。”

血色巨人眉头一皱：“你待如何？”

“我该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