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流一点一点向前挪动，从仕兰中学一路延绵到高架桥，迈巴赫在拥堵的车道中快速抢道，很快便冲到了高架桥前方。

楚子航抬头望去，高架桥的身影在风雨中若隐若现。

蒙蒙的雨幕中，他忽然看到一条岔道，岔道上空无一人，路牌被遮挡在一颗柳树狂舞的枝条里，风雨中看不真切。

“前面的道路很堵，走这条路吧，这条路应该也能上高架。”

男人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车流，皱了皱眉，拨动方向盘，车头直指岔道而去。

杨间睁开双眼，在迈巴赫冲入岔道的一刻，他感觉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岔道是一份“邀请”，雨水是一种“媒介”，当迈巴赫在雨夜冲进这条岔道，便是走入了神明的国度，拥有面见神明的机会。

这种神奇的规则恰似鬼的运行逻辑，精妙绝伦，但其中又存在着诸多不同之处。

“炼金术么？”

杨间目光闪烁，鬼眼悄无声息地开启，他已经看到了在高架桥上下左右沉眠的怪物群，正在逐渐苏醒，往迈巴赫飞奔而来。

风雨中传来低低的笑声，那是死侍在呼唤，他们是生存于人与龙世界的夹缝中的怪物，丧失了一切理智，只剩下对于活血的渴望。

男人的脸色忽然有了变化，青色的血管从眼角跳起，如同躁动的细蛇，此时他的脸绷紧了，像是火热的铁上泼上了冰水淬炼。

“你们坐好，不要乱动！”

男人暴喝，但他急瞥眼间，瞳孔却猛然一缩。

楚子航的眼中泛起金色的火焰，却没有他想象中的哀鸣，楚子航抬眸望向雨夜，目光寂寥得像是落叶在风中叹息。

“爸爸，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

“你……什么时候开启了‘灵视’？”男人不敢置信地问道。

“很久之前。”

楚子航轻声说，他解开安全带，取过挂在车架上的棒球棒，双手上青筋暴起，棒球棒发出脆弱的呻吟。

男人回头看向后面的两人，稍稍松了口气，那两人眼中仍然是一片漆黑，显然是误入龙族世界的普通人。

“两位同学，你们安心坐好，不要乱动，我会把你们好好送回去的。”

虽然心里没底气，但男人也装出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大声说道。

但男人显然没想到，路明非竟然大着胆子往窗外望去，他的下一句话把男人吓了个半死：

“老大，那些就是死侍么？看起来蛮丑的。”

“你知道死侍？”

男人的心跳猛然停了半拍，他再仔细一看，这个同学的瞳孔仍然是黑色的，根本就是个普通人，难道龙族的秘密已经被人泄露出去了？

“谁不知道死侍啊？”路明非随口说，“我还知道我们现在误入了尼伯龙根了嘞，叔叔你大胆冲，我们给你掩护！”

路明非现学现卖，昨天楚子航说的知识今天就用上了。

“尼伯龙根……”男人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惊吓有点多，“传说中的死人之国？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尼伯龙根？我tm都不知道！”

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继续开车，奥丁就在前面。”

杨间这时候开口了，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茫茫雨幕，看到了神光中矗立的神明。

“奥丁？什么奥丁？北欧主神奥丁？”

男人忽然泄了气，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睡醒，明明四个人里他最强，怎么现在他好像个误入大佬群的萌新，听到大佬讲话，句句都是不明觉厉。

“我说……你们到底是谁？”男人干涩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