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家那座古老的宅邸已然没有人在这居住了,牧家安排了七八个人打理着这宅子,它每天都是保持着可以随时入住的状态。
在这一片的别墅区中,其所处的位置恰好在那依山傍水的老城区之内,而依旧居住在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在商界驰骋了大半辈子的退休老年人。
牧启云在这个小区里漫无目的地缓缓走着,仿任那一幕幕属于童年的珍贵记忆如潮水般不断涌来……
时不时地,他就会邂逅几位从小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的爷爷奶奶辈的老人。
牧启云就这么闲散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别墅区里一个充满悠闲氛围的小公园里。
正值傍晚时分,有许多老人正在这里或聊天,或尽情玩乐,或专注地下棋。
当他们看到牧启云到来时,脸上都露出了高兴的神情,满是慈爱地与他交谈起来。
“小云啊,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呀!”
“小云都已经长这么高了呢。”
“小云,你已经毕业了吧?那工作方面怎么样了呀?”
“小云啊,工作再忙,也要记得注意休息呀。毕竟健康可是最重要的!”其中有人留意到牧启云略显颓丧且苍白的脸色,满是担忧地劝说道。
牧启云很有礼貌地勉强牵扯着嘴角,逐一回应着他们的话语。
忽然间,有一个对话忽然突兀地引起了他的关注。
“对面的那个老街道啊,听说马上就要拆迁了。”
“是啊……真是没想到啊……我原本是住在那边的,可如今都嫁到这边好几十年喽……”
“那边基本上都已经没人居住了,不过呢,就在最近这段时间,听说那边出现了一些诡异的事情……”
“哎哟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是怎么了呀?到底啥事呀?”
“在街区靠里面的位置有个巷子,那巷子里的房子啊,每一间都没人住了。全都是空房子呀!”
“而且呀,我曾经去看过,那个巷子里的房子都已经成了危房了,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去住的呀!”
“但是,据说呀,林家的那个宅子,到了晚上老是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灯也是不亮的,就只有声音而已。”
“对呀!我也听说了!晚上偶尔还会传来哭声呢……真是够惨的呀……”
“哎哟,快别说了。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我还是会害怕的呀!”
牧启云赶忙加快脚步追上正在聊林家老宅的那位老人,十分急切地问道:“王奶奶,请问一下,您刚刚说的林家老宅,是在什么地方呀?具体是哪一家呢?”
王奶奶面带担忧地说道:“噢哟,是小云啊。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是不是流行去探险呀。我劝你还是别去了……这,就那种东西,我们这些活人呀,最好还是别去碰它……阴气太重了……”
牧启云近乎是祈求的微微颤着声继续问道:“王奶奶,您就告诉我嘛……”
王奶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对面街区有个中心街道,在街道的末尾有个巷子,那巷子小小的。我记得呀,小时候,你还经常去那边玩耍呢。巷子里有户人家,姓林。喏,就是他们家的奶奶,以前还来我们家带过小孩子呢。”
牧启云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连连道谢:“谢谢!谢谢!”
说完,牧启云仿佛腿下生了风一般,急匆匆地朝着对面老城区跑去!
王奶奶望着牧启云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嗐,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哟……”
……
牧启云心急火燎地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了王奶奶所说的那个林家老宅子处,果不其然,所说的正是林肸风的老家。
眼前的这房子显得极为陈旧,其中有一部分仍然保留着木制的结构,巷子里的每一户人家几乎都贴上了“危房”的警示条,并且拉起了拦截的带子。
月色明亮,林肸风家的老宅子在这夜色之下愈发显得苍凉、灰白。
那老旧的墙壁好似承载着无尽的岁月沧桑,四处是黑色的霉菌斑块,原本平整的墙面已变得凹凸不平,时光刻刀在上面留下的深深浅浅的印记。
有些地方的墙皮已然剥落,残破地露出里面灰白的砖石。
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像是被多年来的风雨啃噬过一般,有几处还长出了几株生命力强悍的杂草,在微风中孤苦摇曳。
窗户上的玻璃大多已经破碎,只剩下几块残缺的碎片还悬挂在窗框上,摇摇欲坠。
木质的窗框也已腐朽不堪,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蛀小孔,随时都会散架的样子。
房子的大门歪歪斜斜地无力挂着,轻轻一碰就怕是会倒下,门上的油漆斑驳着,剥落殆尽,只留下一些模糊的痕迹,看不出原有的样子。
整个林家老宅子,在这夜色中宛若被抛弃许久迟暮老人,孤独而又凄凉,四处都散发着一股子陈旧而又腐朽的气息,让看到的人不禁心生怜悯与感慨。
院子的门已然腐朽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牧启云轻轻地微微一推,这扇木门便发出了微弱的“咔叽”声,顺着推门的动作,还掉落下来几块软烂不堪的地方……
牧启云竭尽全力地按压住内心那汹涌澎湃的激动,缓缓地穿过这个狭小的院子,院子里杂草肆意生长,遍布各处,路上的石板上还布满了层层湿滑的青苔,也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大门微微闭合着,已经没有可以用来锁上的地方了。
这栋小楼仅仅只有两层而已,由于长时间未曾修缮,里面那寥寥无几的家具也都已经腐败得不成样子了。
明亮皎洁的月光透过那破败不堪的屋顶瓦片,倾洒在前厅,乃至房子里的各个角落。
牧启云顺着月光的照射方向,缓缓地张望着四周。
在一楼,完全没有发现有人来过或者有人曾经在此生活过的任何痕迹。
牧启云的心陡然间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