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狗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一喷子居然没要它的命。它的双眼血红,紧紧盯着牛二喉咙,狗嘴里发出沉闷的叫声。
牛二吓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在地上连滚带爬,想往摩托那爬。狗发出低吼,慢慢踱步,朝着他跑过去。
牛二吓得鬼哭狼嚎,哪有混混的风采:“救,救命啊我曹,你们别看眼,快过来救我啊。”
其他那些混子,刚才为了抓狗,一脚油门干出去老远,这时候也傻了,等明白过来,想骑着摩托救驾,可距离太远,远水不解近渴。
我正津津有味看着,妹妹一推我:“哥,救人!”
我用手摸着她的脑门:“你没傻吧,那是牛二!往咱们家抹大粪那个,还救他?再说我也怕狗啊。”
妹妹皱眉:“牛二再坏也是咱们村的,再说也是个性命,你就眼睁睁瞅着他被咬死。”
我无言以对,妹妹说的也对,还有一点,牛二和那狗就在我家院子旁边,牛二这要是死在我们家门口,真他妈晦气。我存了这么点小心思,一咬牙,抄起院子里的镐头。
我跟妹妹说,我一开院门你就往家里跑,防止狗钻进来。
妹妹答应一声。我站在院门前,深吸口气,把门打开,然后一闪身钻出去。
那条狗没有跑远,就在一镐头能砸得着的地方。我知道兵贵神速,想都没想,一个箭步窜出去,同时挥动手里的镐头,“呜”一声砸过去。
这条狗很机敏,砸到一半的时候,它就发觉不对,要往旁边窜。
这一下就要走空,我这汗都下来了,这条狗只能趁其不备一招毙命,如果让它缓过劲来,别说牛二了,连我都要搭进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我突然右手掌心一热,像是有一种灵感迸发,我下意识把镐头偏了偏,这一下正砸在这条狗的后背上。
疯狗惨叫一声,镐头的前端几乎都插进它的身体,倒在离牛二不足两米远的地上,狗血喷了一地。
我气喘吁吁,紧张到大脑缺氧。低下头去看,自己右掌的掌心殷红了一大片,像是手掌上的血全都涌了过来。
我这才想起,这个伤口是当初铁面下的血降位置,为什么会有刚才的反应。
这时,家家户户那些村民都探头出来,骑着摩托的混子也开了过来,他们围着死狗看。王大爷过来拍我肩膀:“强子,行啊!关键时候还得看你这样的后生。”
牛二哆哆嗦嗦过来,对我感谢:“强子,谢啦。”
我心有余悸,摆摆手,示意没事。其实腿肚子都在转筋。
妹妹也出来了,拉着我的胳膊,我们一起挤过去看,疯狗的脊背几乎被镐头刨断,遍地是血,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气。
孙叉过来说:“强子,太谢谢你。我得赶紧回家,我爹妈都被咬伤了。”
王大爷说:“小孙,这狗不是你家的老春黄吗,怎么变成疯狗了?”
孙叉苦着脸:“我也不知道啊。这狗我家都养十年了,忠心耿耿,绝对没的说,突然就疯了,真他妈邪门!”
他话音未落,突然地上的疯狗动了一动,众人吓得都往后退了一步。
这条狗居然睁开了眼,呜呜咽咽了几声,又不动了。
众人吓得半天没人说话,王大爷面色凝重:“还真有点邪门。”
妹妹用手电照过去:“你们快看啊,这条狗的脸怎么变得跟猴子似的?”
大家一看,可不是吗,这条狗不知什么缘故,脸部形状有了变化,又窄又长,活像一只尖嘴猴腮的大猴子。
人群里有人提鼻子闻闻,说:“你们闻这股味,像不像这几天村口的味道?”
妹妹说过,村口这几天总是散发着腥臭的怪味,又找不到味源。
王大爷岁数大,是村里的元老,他很有经验,告诉孙叉,先回家看伤员,如果伤的实在太重,就打电话给120,拉你爸妈去医院。
他又让一个混子赶紧汇报给村主任老雷头,说这里出事了。
等都安排妥当,他说道:“我说各位老少爷们,今晚已经耽误了,咱们索性把事情调查清楚,一起去村口看看,那味道到底是哪来的,说不定和狗发疯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