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夜晚,枫丹廷的下城区某条后巷,一座廉价公寓的外墙的窗台旁。
“我亲爱的先生,先别急着上马,来把脸对准窗户这边。诶,对,就是这样,让我能够拍清楚你的脸……对喽,泊希先生,你很有做明星的潜质嘛。”帕米尔调整着留影机镜头的焦距与光圈,随后伴着几声清脆的快门声,几张记录着这位贵族先生偷情的证据就这样被留在了留影机里,当然,在把它们交给委托人女士后,帕米尔先生后面几天的生活水平或许可以稍微提高一下。
尽管按照现在枫丹的科技水平,留影机还不能完全做到无声拍摄,不过房间内的几位急色的先生和女士们显然不会在意这点小小的动静了,片刻之后,床铺的摇摆声便透过窗户传了出来。
“干这事的房间里都会有这么淫靡的气味的?”帕米尔挑了挑眉。
房间里的场面显然有些令人向往,但大侦探帕米尔是何许人也?怎会被这种东西牵绊住脚步?他缓缓伸出右腿,勉强踩在了下面的排水管道上,双手抓住公寓楼突出来的几个砖块,整个人紧紧贴在墙上。
“我现在就像欧庇克莱歌剧院其几天贴在外墙上的巨幅芙宁娜小姐的海报的缩小型。”侦探心想。
等到确认自己所选择的支撑点都十分牢靠后,帕米尔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慢慢地移动自己的重心,收回左腿,迈开右腿,确认稳固,移动双手寻找下一个可以固定自己的砖块……
循环往复几次后,“海报”先生终于移动到了自己破费租住下来的房间外,不过无所谓,如果不出意外,这间房子的租金将会由泊希先生报销,毕竟按照枫丹法律,离婚后的财产可是要对半分的,男方还要付女方一笔相当可观的赡养费才行……
脑海里想着这样的没品笑话,帕米尔带着微笑准备打开自己房间的窗户。然后,他的动作忽然凝固住了。
原本只有侦探一个人租下的破房间里忽然多出来了三个壮硕的身影,其中一个在已经被打破了个大洞的门口望风,剩下两个则蹲在地上对着一边的墙壁在捣鼓着什么。他们的装扮显然不像是枫丹本地人,反倒是像邻国的沙漠里来的。
“镀金旅团?他们来枫丹干什么?”侦探有些不解,但现在显然不是在脑海里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对着墙壁的那个佣兵已经明显注意到了窗外边趴着个人,他离窗户的距离只有三米不到。
“他*的,什么意思?”帕米尔爆了一声粗口。
下一秒,那个壮硕的佣兵已经拔出弯刀扑向了正扒在窗口的帕米尔,而帕米尔也在瞬间做出了他认为最正确的应对。
侦探松开了双手,直直向后倒去,尽管如此,佣兵的刀锋还是砍断了帕米尔挂在脖子上的留影机的带子。
伴随着哐当一声,侦探落到了他早早准备在小巷地下的铺满了软绵垃圾的垃圾桶里,当然,他的留影机就没这么幸运了,它直直的落到了地上,大概率已经是台废铜烂铁了。
“优秀的侦探总是有后备方案的!”嘴里这么说着,帕米尔从垃圾桶里站了起来,把戴着的手套和穿着的外套扔在垃圾桶里,捞起旁边的留影机就往小巷外面走。当然,走之前,他还不忘了扔下一个警报器,据把这东西交给他的刺玫会大小姐说,这东西会让周围一定范围内的自机警卫聚集过来。
“我可是枫丹的良好市民,举报来路不明的佣兵团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侦探快步从小巷口走到主干道上,还顺便换上了他早就藏在小巷口的黑色风衣,带上了帽子。
现在还不是深夜,正好是灰河区的人们陆陆续续下班的时间,人们坐在餐馆的的桌子旁讨论着自己一天的工作经历。帕米尔竖起风衣的领子,遮挡住自己的脸,并且尽量不引人注意的坐在了离小巷不远处的简陋咖啡店门口的餐桌上,打开一份报纸假装看了起来。
他还蛮想看看这个警报器的效果到底怎么样。
几分钟后,侦探后悔了。
至少有十几个自机卫兵朝小巷口聚集了过来,它们朝小巷内“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定信号的来源,然后一个接一个挤了进去。
周围的群众们对此十分好奇,毕竟下城区的人们平时可不会轻易见到自机卫兵。一时间周围有些嘈杂,帕米尔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满脸绝望。
“她爹真的不知道她手里有这么恐怖的东西吗?这聚过来的的自机警卫都可以在剧院里演一场舞台剧了!”
无语的侦探决定明天如果有时间就去刺玫会找卡雷斯先生好好谈谈。
叹了口气,帕米尔喝完了手中拿来作掩饰的廉价咖啡,放下报纸,整了整衣服。
“得说服华生准备一下夜宵了,一杯廉价咖啡可支撑不起今天晚上的冒险,为了等到这位大贵族,我晚饭还没吃啊……”他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辨认了一下方向,同时在脑内推演了一下自己回家后对自己助手的说辞,最终迈开了脚步。
轰——
气浪携带着建筑的碎屑从帕米尔的背后袭来,打在了他的风衣上,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枫丹廷的夜晚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宁静祥和。
侦探回过身,眯起眼睛看向了自己来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