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绢道:“怎么说。”
萧道:“那人要和此地的肥燕比武,可是有了前面的一系列事件,他怎么可能会和他比武,不单不会,还找了些人来一起要除了那人,他找的那些人里碰巧也有我。只是我觉得这么多人对付一人,怎么看也够了,我不想动手,所以就和那小鬼四处转来转去。再说一件事,那个小鬼的爹就是此地的肥燕。”
阿绢道:“我以为你的朋友很少的。你认得肥燕。”
萧道:“你不会想知道我是在什么地方结识他的。回到方才的问题。我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过我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出现。这样我们就又走在一起了。我想信这就是缘分。”
阿绢道:“心里的理想不如做出点实际行动。”
萧道:“对!空口白话到谁那里都惹人烦。”他也往菁菁走的方向去了,后面的是要寻人的阿绢,萧方走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后头又和阿绢道:“你可不要走丢了。”
阿绢:“我也不是跟在鸭妈妈尾巴后面的鸭宝宝,想怎么走都是我的事。”她是这么说,可是她又不识路,还是要跟着萧走的。
正是黄昏。城市尽头有一小片树林,那个小亭子就在当间部分,周围四面凹凸不平,像是个盒子一样,萧到了此地,专门找到了较为凸起的部分可用来实时观察,他也说服了阿绢和菁菁,在那里等着,其他人在偏下面的亭子位置。加上后来三人总共有六人。
几人在亭子里面围成个圈,将要入夜空气渐渐凉了,他们在中间加上火堆用来取暖,就等着那人到来。这期间还要商量一下计划。
肥燕是那人首要目标,他的心里现在还在七上八下的,另外三个新加入的小伙伴自是明白,若是拿不下那人,下面就轮到自己了,现在正好视线都盯着跳动的火焰,肥燕先提到这个事件,他道:“此次动手,要用什么技巧。”他本想说是用什么陷阱之类,可以助他得手的东西。可是这个方面的紧张,让他说不好话了。
棕熊接着往下道:“我们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磨合阵法剑术是不太理想的法子,所以只能见机行事,用人多的优势扰乱他的行动,从而拿下了他。”
这人一边就是黄牛,听他讲话,他也道:“这个法子是不错,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呢?”这人是个黄皮肤,身材如同公牛一样的人。
他说完这句,一边尖嘴猴腮的刺猬道:“老哥这会儿不太开心。”他听那黄牛口气里面好像不太乐观。
棕熊又道:“老哥这是为了将要来的对方凝神准备呢?不要再去打扰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与他约的是太阳落山之前,现在天都黑了,他怎么还没到。”
未开口的方面藏狐这会开口讲话了,他道:“或许是那人不识路,我去城里悄悄再说。”他方要走,棕熊伸手截止了他道:“莫要鲁莽行事,未先开战先分散战力,怎么会有这种做法。”藏狐听了话就乖乖回去了。
空气渐凉,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时间,好在还有火堆照明,这个亭子里的人都在聚精会神,不敢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可是那人一直也没有到来。
到了后半夜,习惯白天睡觉的阿绢现在当然是睡不着的,她走去凸起尽头,看着下面跳动的火焰,围城一圈的人,她想到了自己在家里的种种好事,那中间跳动的火焰好像就是她自己为了明天一整天的饭食努力摇摆腰肢,让那些男人挥霍掉今夜腰包里的钱财,不觉,耳边又传来了三弦的声音,她看的入神了。后边的萧也还没有入睡。
他瞧到沉浸往事的阿绢,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这天也不是阴天,可是天上就是没有这些,萧又瞧了眼下面亭子,这些人对决,可能连月亮、星星也不想看到,他们故意躲起来了。萧这么认为,走去和阿绢坐在一处。
阿绢听到了动静,自然是清醒了过来,她甚至想埋怨萧,方才那种迷幻的感觉与所谓的浅睡眠只有一线之隔。现在睡着了也不错,阿绢是这么想,实际有了思维就再也找不到方才的感觉了,她未免有点不开心。
所以她交换了新鲜空气也没有理睬萧,萧没有察觉到,他道:“通常睡不着的原因不多,归根结底就是忧虑某事,或是期待某事。”
阿绢道:“你说说我是哪一种。”
萧道:“我看你两种都有。”
他的话让阿绢有了兴趣,她也原谅了萧方才的举动,她道:“又来了。”
萧道:“你担心他来,又希望他来。这是多么矛盾的心理,又是多么真实的感觉。”
阿绢道:“不管怎么说,人好像是没法子自己看清楚自己的,遇到苦难就会寻找别人的帮助,而那个时候展现的软弱愤怒别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自己就意识不到。你方才说的那些,我就不明白,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忧虑,还有,我方才可没有在想那个人。”
萧道:“那就是我猜错了,你在想什么呢?”
阿绢道:“是在家里的一系列好事。”
萧道:“关于哪部分的。”
阿绢转动漆黑的眸子,在这无光的黑色,她看萧一眼,萧也在看她,这两人视线交在一条线上,只是在这黑色里面,会不会有察觉,后来阿绢道:“关于你喜欢的那部分。”
萧道:“我喜欢女子在我眼前没有拘束,不用在意我的存在旁若无人一样,随意展演自己原本的样子。”
阿绢道:“什么才是原本的样子。”
萧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就是让她真正觉得开心的事情,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阿绢道:“她们都用了什么方式,来,做就你说的那事。”
萧道:“很多,有的会些舞蹈,有的会弹筝,有的会吹箫。”
阿绢道:“你的名字就有乐器。”
萧道:“我的名字很多人都会误会的,也有不少人会叫成箫。我都习惯了。可是呢?我自己对那种东西是没有研究的门外汉。在这方面你可比我懂。”
阿绢没接上这个,只是不再和萧面对面,萧也不好意思接着问下去,待到一边的树枝微微摇晃,好像是起了微风,也吹动了阿绢两颊的几缕头发,她这才又重新将视线调整到萧那里。萧也看着她,阿绢起身后,她对萧道:“门外汉就算是五音不全,在娼馆长期的熏陶下也会敲几下音调,把它们连成一首蹩脚的曲子。”
她摆出来了自己常常取悦男人的舞姿,她听了萧的言论,忽然想到了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像那些女子一样随意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她就要开始动了,一边的花草树木皆可以是她的伴舞,她并不孤单。
萧道:“比着专家,我可不敢藏私。”萧又拔出了挂在腰上的长剑,剑柄短且窄,剑刃也不锋利,就像是把钝剑。他把它搭在自己膝盖上,用手指敲打,不同位置,他用上不同的力道,有时还要把剑身弯曲,调整音调。这样他就能弹奏一曲陌生。阿绢早在他开始前就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她边舞动肢体,脑袋早就又进入了往事。她又看到了那些对她呼喊的男人,大大小小,有长还有幼,那些人皆是她的钱袋子,只是而已,一但他们不光顾自己的生意,那么走在路上碰到了也会成为陌生的路人,不会有任何的人情,每个人的脸上现在,在她那里的五官都化为了两个字,冷漠。倘若某天自己沿街乞讨也不会有人可伶的。阿绢边舞动脑袋里跳出的就是这个想法,不过那些男人与冷漠之后,物极必反,也会出现点温情的东西。又,一个个女子微红的脸颊在这幅冷漠图画当间撕开了一个小口,有道蜡烛的火光从那里面走了进来,她把眼睛抵住小口,里面的几个女子她都认得。那是她的从业恩师,可以这么说。见到这几个,她的心里说不出的安慰,方才被那些人刺激到的不稳定的情绪,也会变得平静下来。她也停止了动作,萧也未继续折磨他的剑。
等到阿绢再次挨着萧坐下,萧和她说道:“你的舞蹈,我看的不是特别的明白。可是我觉得那种原本的模样我很清楚。”
阿绢道:“这可不白看,要付钱的。”她现在又开始和萧开起玩笑来了。
萧道:“方才乌漆麻黑的,我可什么都没看到。”
阿绢道:“是吗?就算你什么也没看到吧!”她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说辞,也不想多加调戏。
萧道:“怎么样,我看你这么入神,一定有找到开心的事情吧!”后来她又试探的问了一句道:“是不是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阿绢道:“对!你想不想听听?”
萧道:“我还是算了。不过我还有别的要说说。关于你方才的表演得到的快乐感觉,那一定要好好记住。”
阿绢道:“你不会吧!你不是要说一些老师嘴里的酸腐言论了吧!”
萧道:“我说的可比那要好玩的多。方才那种感觉一定要牢牢记住。我不管你现在处在地狱接下来还是走在天堂,只要追求理想就要知道,在空虚的理想和虚幻的希望这两个恶霸裹挟下,方才那一刻的真实,才是能让你看清自己解药。还有重点是一定要记住说这句话,拥有绝顶智慧的我。”
阿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插到了另一个话题,她和萧道:“我决定了,明天就要回去了。”这次说道这里她又变得乖巧起来。
萧知道她是有意要避开这个问题,要知道那是阿绢主动开始谈到了别处,这不就是不想谈论吗?萧就明白,道:“好哇!明天事情结束之后,我在路上也不会孤单了。”
阿绢道:“不应该我来说这个吗?”
萧道:“我这是给你这个楚楚可怜模样的份上,也要是你不怕我,给你自己的奖励。我已经等不及要和你说再见的那一刻了。”
阿绢道:“不对,这明明是我给你这个硬贴上来的蠢货,一个和我共享离别的机会。我也等不及要和你说说再见了。”之后的事情阿绢就变得朦胧了,不过她还记得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和萧道:“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是没有追求的呀!”萧有没有回答这个好似总结的言论呢?这个阿绢也难以回忆。
次日清早,太阳将将露出半个身子的时候,也是竹竿到了此地的那个时间。他跟随太阳的脚步,太阳在上升,他在往前赶。穿过林子,到了当间,亭子就到了眼前。有了前半夜的精力战,肥燕他们在后半夜终于被消耗殆尽了,天还在苏醒,这几人要起来可有点难度。萧那里也不差,不过,这里可不是只有竹竿在动,还有个人,早在竹竿到来之前,为了在那几个未苏醒的人腰包里的钱,早早就起来。这人搜了萧和阿绢的腰包,现在正在把手伸进棕熊的怀里。这人就是精力旺盛的菁菁,她这个年纪可不会有晚起这个习惯。
刚才那人将将露出额头,她就看到了,不过,起初她并不是太确定是不是他,关于那人的描述都是耳朵里来的,她可从没有用眼睛看过那人。外面有人将此人说成是青面獠牙的恶鬼,可是这个人披散着头发,两只眼睛一张嘴,和自己长的差不多,和听到的想去甚远,手里的家伙也不一样。传言那人手里拿的是把弯曲的刀,这人手上的则是一把长长、破破的船桨。这都不同,她心里对这人的好奇全都没了,不过她又想到了脑袋的事情,她就注意的那人身后看看腰上栓住的脑袋。可是那个也不同。外面人说那人腰上拴着五六个人脑袋,现在入了菁菁法眼的就只有四个,这四个咕噜噜的脑袋在竹竿那里是有说法的。特别是滚在最后面的那个,这是他的新朋友,是在河边摆渡的年轻人,年纪和他差不多。现在他可看不出年纪,竹竿给这个新朋友一个他熟悉的名字,辽太郎,他特别钟爱这个。这个其实不难想到,前面交到的朋友现在都在腐烂,有的和各种材质地面接触后已经不再有他的样子,要是这样去,过不了多久就连皮肉都没了。
竹竿是个软心肠的人,他为这个痛心疾首,无数次的思考要扔掉前面收集的脑袋,他都在将要扔掉的那个瞬间对自己讲,那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朋友,最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这个念头不会消失,这就像是脑袋皮质层下面长了个瘤子,可是有要为家庭奔波,若是停下就拿不到本来就该有的全勤工资,无有法子,那就继续这样一边疼痛的要死,一边接着努力办公,直到瘤子破裂,他也就解脱了。
这是个比喻而已,说说他自己的感觉,再有就是别人对他来到做出的防范。
菁菁首先做的就是用自己有力软滑的小手,拍打自己父亲肥燕的脸庞,一直紧张的肥燕就醒了,他也看到了菁菁。他疑惑菁菁怎么会在此地,当他起身,他就明白了,萧在对面的小山丘往下赶路,要到自己这里。他在方才醒来没能看到菁菁,就开始四下张望,他先看到竹竿,想到肥燕几人,他就往亭子看了看,菁菁就在那里,肥燕和萧的视线交在了一条线上。他在往下赶,要把菁菁弄走。
肥燕理所当然,第一时间叫醒了其他友人,对面的竹竿就在眼前,他是走路来的,途中尽可能的调整身体状态,肥燕他们将将醒来,连那人手里拿的是刀还是剑,他们未有观察,眼睛胀痛,围成一圈,竹竿在圈中间。萧还在走,他就要到了,幸运的是菁菁是个聪明的小姑娘,他就在亭子看着对决,萧就放心了,他又去看了另一边。那里早就开始了。
先是肥燕,在这朦胧的思维里,他对那人的畏惧心理早就扔到阿拉伯去了,他先动了手,摆正剑的方向,剑在动,专行到那个竹竿肩膀关节处动手,其他几人也跟上,拔剑,将剑尖对着竹竿容易移动的部分。
竹竿还未动,肥燕的剑可将要到了,他好似观察算计似的敲了两下手里的木桨,看了看肥燕手臂长度,再接着瞧瞧剑身的长度,这时剑就到了眼前,他要动了。他抬高木桨直到能威胁到对面的位置,在空中停留、倾斜,等着肥燕距离到了,就落下了木桨,砰的打碎了肥燕的脑袋。肥燕虽受创,身子没办法制止,因为那早就脱离他的掌控的身子还在往前移动,竹竿便利用这个机会,从这个破损的口子,扭身逃脱。另外五人也和肥燕一样,要拿下此人用尽全力,一时不能收力,就算是看到肥燕进了圈里面也来不及。那五人就穿山楂似的,五只剑身捅进了肥燕各个部位。
竹竿击打肥燕,扭身逃脱这是一个动作,这个动作还没结束。这个竹竿的下端桨板上面不止是木头的还有一半是临时镶上的利器,方才逃脱,那人捅进肥燕身体,肥燕死在了这些好友的手里,而他们也被朋友身体所累,好似生铁似的,下坠倒地,无法脱手。竹竿就瞧准那微弱一瞬,又抬高桨杆直指这五人脑袋位置,好似又重复方才这几人战术,用尽全力甩动木桨杆,好似割麦子似的,从左边的黄牛开始,到右边的刺猬结束,打圈一个一个切下了这几人脑袋。那五个脑袋也在空中悬停不久就咕噜噜滚到了地上。这个时间萧到了。
他先去看了菁菁,菁菁看着那人打碎自己父亲的脑袋,也不动作,更不慌张,她感受到萧的气息时,她用手指着竹竿,和萧道:“那个就是海上来的。”
萧道:“对!”他现在不太可能在和菁菁玩笑。后面的阿绢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