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切勿自满。光有气境是不抵用的。气境至多占五成,功法占三成,心态手法各一成,智谋不定数。”谢梦听了,倒像是反思,不过听没听进去,只有他知道。
虞不阿因基础扎实,勤勤恳恳,不弄虚作假,加上道士多是法修加些许剑术,拳修也略微好打了些,因此他在比赛中屡战屡胜。谢清看着,倒是说了句怪话:“虞道友,要不我们来一场?”虞不阿听了,说:“前辈就别挖苦我了,我一届小辈罢了。”“不不,我不用我这境界,单以手法试试。”虞不阿听了,道:“既然如此,那倒是可以,我也想看看我是否需精进些了。”
谢清轻步踏上武台。“来吧,小友。”虞不阿便鼓足了劲,冲去,加之一拳冲出,谢清微侧身畔,左手抵住直拳向外排开,如画圈般的动作使不阿泄了力,谢清便右拳直出,把不阿打的吃痛的很。“前辈!你不是剑修吗?怎么拳术也知?”“略知一二,略知一二。接下来你只管全力便好,我不出剑。”不阿本也是做此打算的。于是重整旗鼓,一个丛云右勾朝腰部而来,谢清借着体型优势,向右轻一跳,跳入不阿面前,不阿右勾就挥空了,于是谢清抓住不阿右手,过肩而摔,砸了下去,砰的一身,尘土四溅。不阿很是纳闷,这人怎么如此厉害。而后不信邪般的爬起,乱轰般的拳雨倾泻而下,“这拳太慢,这拳无力,这拳方向错了,这拳气不应在头,这拳应换掌刀!”边说,谢清无一例外的全躲了过去,在之中还抓着不阿的手教他如何用气,用力。不阿最后绝望了,面前这个剑修,不以分毫气力,便可使我全然尽败北。于是最后放弃了,不打了,默默走开,失望道:“我,我认输。”那硕大的身躯忽而佝偻下去,他垂着头,想着几年苦修而来,却抵不过一个剑修得拳法,真是讽刺。他微摇了摇头,不知是自嘲,还是怎的。“喂,少年,你忘带两样东西了。”不阿朝谢清看去,“额,前辈,什么...”“接着。”说着,谢清扔了个石块给不阿,不阿忙伸手接住。打量一番,他当然认得这个东西,拳风石。拳风石是在特定最佳的拳力道之下才会受损,其余力道切不可伤其分毫,再看这石头,已然通体成透明。这是经千万次,或者更多次拳力才有可能形成的。不阿震惊万分,不解道:“前辈,这是您的?您?不是剑修吗?”“谁规定修剑不可练拳了?这种石头,我家还有一仓库,收着吧。”虞不阿刹那间才明白,这位先生原以精通拳法,也是苦练拳法之人,甚是比他更努力,如此想来,心中不甘,烟消云散。“那前辈,您说的另一样东西为何?”“你已然重拾了。”不阿不解,但细想后,也明白了。原是他的自信。“多谢前辈点化!”不阿说道,而后将石头就挂在脖子上。眼神不再空洞,取而代之是春日之生机般灵动圆润的明眸。“先生,今日见您,此生路,便知向。”说罢,恭敬拱手。(往后日子,这位叫虞不阿的年轻人,胸前总挂一块琉璃般的石头。)
谢梦见得如此精彩一战。一双如月下流云般清澈羡慕之神色呈了出来。“师父,我懂了!我以后肯定努力!”“真的?”谢清诧异道。“尽量,嘿嘿,尽量。师父您简直太帅了,这么强的手法,我怕是一辈子学不来!哎哟!”还没说完,谢清给了谢梦一个脑瓜崩,“天道酬勤!有勤必得法!”谢梦捂着脑袋,眼泪汪汪的答应着。随后说:“师父,我还有点事没做,先走一会。”谢清听了,感叹这小子也还不错,记得自己的错,对不起人沐雪儿。
谢梦在这道山之上,满山的叫:“柳师妹!柳师妹!我错了!你在哪!理理我呗!”谢梦就在这山间大喊着,不顾其他弟子鄙夷的目光。“师妹,你快出来,我把师父龙钱偷出来给你喝!”谢梦找的久,声音传的整个道观都听得清清楚楚。谢清差点捏碎手中盛满龙钱茶的白杯,只觉得自己没看错他,他理应是要好生教育。
最后,谢梦在道山崖边找到了沐雪儿。沐雪儿一个人坐在那,看着远方。谢梦见状,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说道:“师妹,总算找到你了。”“你来干嘛?我有叫你来吗?”沐雪儿话语间有雷霆之势,震的谢梦浑身颤抖。再看沐雪儿,一双微展有型的桃花眼不自然的紧皱着,嘴巴翘着,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幽怨之色全然挂在脸上了。谢梦不懂如何安慰,只得干着急。笨拙的说道:“柳姑娘,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好,我一点也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谢梦态度诚恳,一脸真诚看着沐雪儿。“那我刚刚对你那么好,你把我推开,倒是我不好了?”沐雪儿话语嘶哑间带有哭腔,眼眶红润,如那三月桃花轻宛朝露般的眼睛,看着直叫人心疼。谢梦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一个劲道歉。“柳师妹,不要哭,不要哭,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谢梦依然道歉,除此他无别的办法求得原谅。“我才没有哭,谁要为你哭啊?”沐雪儿虽是装作没哭的样子,但她那扑朔迷离的眼角还在明显闪着泪花,就将这笨拙谎言不攻自破了。谢梦见没有用,便是也要哭了。沐雪儿见了:“你哭什么啊?”“不知道。就是伤心。”谢梦如实道。“你个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不害臊吗?”“反正只有你看见。”谢梦说道。柳沐雪看着这呆呆的少年,朱唇微张,带些许哭腔说:“我都没哭,你不许哭。”“哦。”谢梦急着回答道。但柳沐雪还是不开心,一个人生闷气,谢梦伴旁,一句话不敢说。最后不知怎么怒道:“哼!以后不理你了!”之后又赶忙站起,就要走,谢梦跟在后面,只知一个人在那苍白的道歉。“你要道歉道多久?”“到你说以后要理我。”沐雪儿看着谢梦这呆样,气也消了大半,道:“算了,以后还要理你的。不过你可别得意!可没有下次!”谢梦一抹眼睛,刹时喜笑颜开道:“好,好!谢谢师妹!”两人看着彼此,互相笑着。
谢清独自躲在树后,听得他们全部对话,不免点头笑笑。却不怎的,谢清看这人间景色之时,竟带些许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