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鹰的原理是通过不让鹰睡觉,连续好几天,消磨其野性,并适应人类的生活和狩猎方式。
晨曦初露,微风轻拂。
经过老人前半夜的洗胃、换笼、调驯、制皮套等准备活动,阿布都卡将在今天下午开始熬鹰。
老人推开木屋房门,沿着斯台村大路一直走到一处土胚房,土胚房房屋由厚厚的稻草与泥土垒成,墙壁上爬满了青藤,坚韧而质朴。
这个房子是阿布都卡老朋友萨克斯塔尔的,萨克斯塔尔辞去了驯鹰人的工作,目前在一处工地上当水泥工建造房屋。
“咚咚~咚”,老人敲了敲土胚房门大喊:“塔尔,塔尔。”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身材魁梧、五官端正的中年大叔走了出来,见是阿布都卡,中年大叔热情道:“西里里啊,阿布都卡。”
老人点头,眼中充满了诚挚:“塔尔,这两天有时间帮我个忙吗?你知道的,巴郎子要上学了……”
想到昨天看见老人扛着一头苍鹰,塔尔立刻就明白了过来,随即粗犷地声音传来:“哈哈哈,老朋友,不就是要帮忙熬鹰吗?什么时候叫我说一声,不用这么见外。”
“好,好”
老人一连说了两个好字,热切地感谢道:“今天下午就可以开始,你先来看看这头鹰,熬鹰卖的钱我们依然按原来分。”
阿布都卡离开了土胚房,一路小跑地回到了家。老人拿出铁桶到村井口接了点热水,把旧的土毛巾浸泡其中,回到家从里到外地擦洗了一遍身子。
擦完身子,浑身暖洋洋的,老人又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按摩了按摩,接着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阳光开始变得毒辣,云朵也渐渐聚集在中天,为即将到来的下午铺垫着氛围。
此时在斯台村后山的土堆上,几个孩子把玩着泥土,不知在堆着什么东西。
他们在玩一个游戏,看谁堆土堆的厉害。
其中的阿斯塔手一指,得意地说:“我完成了,快看,我堆的小木屋。”
其他几个孩子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顺着阿斯塔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精致的泥土堆成的小木屋静静地立在原地,有门有窗,玲珑有致。
“好精细的小木屋,不过没我的大别墅好看。”一个小女孩嘻嘻道,她叫艾格拉。
孩子们看了看艾格拉的“作品”,一个超大的泥土别墅,其中还有不少石子儿点缀在上面,艾格拉说这些石子儿是钻石,是闪闪发光的钻石。
其他几个孩子一脸哇塞:“钻石!钻石耶,你的别墅好厉害!”
“切,这有什么,还是我的小木屋好。”阿斯塔见自己的小木屋没别人的别墅受欢迎,撇了撇嘴,假装不屑。
阿斯塔没有再去看别墅,转头看向一边孤零零的巴特尔,他是卖鹰人老乌家的儿子,性格孤僻。
阿斯塔问道:“巴特尔,你堆的呢?”
巴特尔面无表情,指了指脚下。
一个很简单的土堆围成了一个三角形图案,图案中有着一块长条状东西,中间窄,两头宽,像是一块……骨头。
“?”
阿斯塔没看懂,果然是性格孤僻,这堆的什么玩意儿?
不过他还是面带微笑地说:“巴特尔,你不是一般人,你思路很清奇啊。”
巴特尔好像从中听到了一丝褒扬之意,嘴角扬起来,混浊的眼睛明亮了一分。
经过孩子们的评比讨论,艾斯拉毫无疑问地赢得了这次堆土大赛的第一名,而阿斯塔的小木屋则被评为第二名,至于巴特尔的奇怪图案,没有几个人能够理解,再加上他朋友少、做工粗糙简洁,只有阿斯塔给他投了一票。
正午,太阳毒辣辣地,阿斯塔无精打采地走在斯台村小路上,以往的堆土大赛都是他拿第一名,村里的学习成绩也是,只他一人考进了县里的高中,现在堆土大赛拿了第二名,他还是有点小失望的。
随手抓起小路边的披碱草,阿斯塔折了折,心想,下午阿爷就要开始熬鹰了,这次一定要多学点真本事,正想着,视线尽头便出现一位中年大叔。
“阿斯塔,阿斯塔!回家吃饭了。”萨克斯塔尔粗犷的声音响起。
阿斯塔快速回应:“好,我现在就回去!”
想必是阿爷让塔尔叔叔过来叫我的吧,阿斯塔随手把披碱草扔到一边,往家赶去。
窄小的木制桌子上,阿斯塔与塔尔叔叔相对而坐聊着天。
“塔尔叔叔,外边的世界好玩吗?”阿斯塔好奇地问道。
“孩子,外边的世界很精彩,你上高中以后就明白了。”萨克斯塔尔饱含沧桑的眼睛流露出一抹回忆。
“有驯鹰好玩吗?”阿斯塔天真地问。
“哈哈,当然有,不过这可要看你有钱没有了。”萨克斯塔尔捻了捻手,笑着说。
“午饭来咯~”老人阿布都卡端起热腾腾的酥油奶茶和熏马肉走了过来。
香,很香,阿斯塔还没有尝到午饭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奶香马肉味。酥油奶茶在日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淡雅的金黄色,熏马肉外皮则是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棕色,酥油奶茶与熏马肉的结合,简直是天作之合,让人陶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