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也扶着叶心的手,利落地站了起来。她当年为了姐姐拦下暴怒的白蕊姬,今日自然更要为姐姐做好代言人,说尽如懿懒得说的痛快话:“皇上!当年素练带人搜查延禧宫,就是阿箬不给搜查寝殿,才惹人疑心,后来,便在娴妃寝殿妆台屉子底下发现了沾染沉水香的朱砂,落实的娴妃的罪过!臣妾就一直在想,若这件事情真是娴妃所为,为何要将朱砂放在如此明显之处?倘若这件事情娴妃不知道,那么,究竟有谁可以随意进出娴妃的寝殿,将朱砂放了这么久?以至于沾染了沉水香的气味,都不被娴妃察觉?”
众人神情各异,潜邸里的娘娘们心怀鬼胎,只是思索此事会不会将自己拉进去,新来的二位娘娘里,陆沐萍的存在感比陈婉茵还低,能在此时接上话的,也只有一人。
“那只能是娴妃的近身侍婢了。”意欢粗声粗气地张口。
章总吓了一跳:这后宫又来男人了?
一看又是那个仪贵人二号,他无语地叹了口气。
“看来除了慎嫔,也没有旁人能够做到了吧?”意欢看着阿箬,笃定地说道。
金玉妍瞧了半天热闹,终于捋明白了,她是不会被人拉下水的。她在其中做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至于给琅嬅和阿箬牵线,也只是令阿箬做个暗子,连琅嬅都不知道素练联手其他人组了个局陷害娴妃,又怎会认为金玉妍可疑呢?
阿箬更是不清楚金玉妍在后宫干了多少缺德事,想供几个上线也供不到她头上。
想明白了,金玉妍便能放心地落井下石:“当年言之凿凿,今日慌不择言,皇上,这慎嫔很是可疑呢,莫不是,这些年娴妃在冷宫屡屡被害,也是慎嫔想要灭口?”
“嘉嫔,你——”阿箬急了,指着金玉妍停顿两秒,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罪名能举报,只好先回头自救,“皇上,那不是臣妾,不是臣妾!臣妾是冤枉的,皇上!”
弘历毫不留情地训斥道:“慎嫔,你当年的告发,事关两位皇嗣的性命!如今又涉嫌在冷宫加害娴妃,今日,你要是不说清楚,朕便让你尝尝,方才赏你那些朱砂的滋味!你仔细掂量着!”
这是恐吓阿箬,也是恐吓阿箬的同党,如懿一边冷淡地听他说话,一边悄悄斜眼望向坐在右手边的皇后,想从她脸上看出害怕的情绪。然而,在琅嬅眼中,谋害皇嗣之人确是如懿,今日得知竟是阿箬陷害,她比谁都惊讶,如懿想从她脸上看出心虚和恐惧,只能是失望了。
阿箬熟练地往前爬了两步,就像当年在暴雨天从延禧宫的门口爬到正殿的台阶下一样利落:“不,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饶命,容臣妾再想想!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如懿想从琅嬅脸上看到的表情,出现在了高曦月脸上,她紧紧盯着阿箬,心虚之色尽显。
然而如懿一点都没看见,她已不想再听阿箬喊冤,从座位上站起来,噘着嘴对弘历下旨:“皇上,阿箬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弄来这么多的朱砂,买通那么多人设下陷阱,冤害臣妾。臣妾想要知道的是,是谁在背后指使她。”
闻听如懿旨意,弘历眼神先向右一瞟。
随即阿箬也下意识转头,望向了左边的高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