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凄哀哀，恍恍惚惚。

有人一觉天明，有人一夜无眠，

“大人，大人？”

“大人，忒惨了，外边都叫了一夜了，这帮子人手段可是狠辣啊。”

楚辞翻身下床，拍了拍脸，方才招呼众人坐下。

“一个个的，有人替你们守夜也不好好睡着，非要自己找罪受？”

宋次今早倒是利索，比之徐正还要快些，先一步走了过来。自怀中取出一物，刚要奉上，就被楚辞拦住。

“昨夜大人和高公公畅聊的时候，我们私下里检查了一番……”

话音未落，便是一顿，原本无精打采的几人也是迅速的走到门前，脚步杂乱，人影匆匆。

楚辞见状却是摆了摆手，示意宋次继续。宋次却是连吞了几口唾沫，几番张口，也说不出什么。

楚辞见众人都如惊弓之鸟，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门前，向内一拉便是开了房门。门外，却是风声如雨，踏步走出，高公公已是面带笑容碎步而来。

“侯爷醒了？杂家这就吩咐下去，为侯爷安排膳食。”

楚辞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

“公公替某守夜，辛苦了，只是，本侯可当不起公公的侍奉。以后这些琐事，安排些厂卫看着就成。倒是昨夜那个什么花的，不知可在？”

高公公一震，心思百转，笑容却是依旧。

“启禀侯爷，那人是小人的义子，雨化田，也是侯爷曾与皇爷提及的义士。”

楚辞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故事，

“雨化田我是知道的，只不过是当时一个茶余饭后的戏言。不曾想皇上竟然当真了。只是，成化朝已经有了一个汪直。”

说着直视低着头的高公公。

“当朝能寻来一个雨化田，公公倒是费心了！”

高公公行礼，笑到。

“都是托侯爷的福，还有皇爷的庇佑。”

二人相视一笑，又客套了几句，楚辞便是辞别了高公公，领着众人出了西湖。

“大人，我看那高公公语焉不详，遮遮掩掩，定是有事瞒着我等。”

徐正话音未落，宋次也是缓缓开口，继续了他房间内的分析。

“看现场情况，当时该是范家那边引动的轰天雷，狼子野心，只是，不知高公公为何要替他们做个遮掩？”

徐正冷笑。

“那还用说？蛇鼠一窝罢了，轰天雷都能流出来，你说东西两厂能一点也不知情？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可是，昨夜打的那叫一个惨啊，咋看都不是穿一条裤子的。”

“呵呵，下面的几个蝼蚁罢了，就算是真上刑，谁又在乎？演戏给你们看呢，保不准，当时范家那个公子正抱着小白脸喝酒呢。”

议论纷纷，众人都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眼见越聊越离谱，阴谋论都快扣到崇祯的头上，楚辞方才轻咳一声，止住了大家的头脑风暴。

“好了，一个个的没个正形，昨夜我不过是寻个由头，你们反倒是上头了，轰天雷如何，西厂既然揽下来了，自有人去收拾这个烂摊子。我们来杭州府，有咱自己的任务，其他事儿，看着就成。”

风声响起，又过了不知多久，远远的，一处祠堂便是映入眼帘。

“都来了钱塘，岂能不拜拜码头？”

楚辞下马，推门而入，就见到秋风萧瑟，了无人烟。接过一片落叶，抬头看了看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