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苞米倒不是多难,因为节目组在这之前已经把全部的棒子晒得很干。
但晒得干也就意味着一根棒子的出货量很低,取六十斤的玉米粒起码要掰两百根玉米棒。
“干活干活,感觉以后的日子活不少啊~”周知宁拉过一把椅子,完全融入了农民这个角色。
“你又不是没看过脚本,而且我和你们说,王政禹这家伙最喜欢的就是搞突袭,心里阴暗得很。”何琼作为家长,因此调侃起总导演也是没有丝毫顾忌。
“喂喂喂,我人还在这呢!”画面外的王政禹发出抗议,但并没有人回应他。
“哥,你不是会很多乐器,这玉米粒可以当乐器吗?”秋应婵抓起一把刚刚脱下来玉米粒,朝着周知宁扬了扬下巴。
“我看你这是在为难我胖虎!”周知宁瞪了她一眼,但随即又说道:“也不是不行,沙锤玩过吧,用玉米粒代替沙子,那个声音会闷一些,可以拿来当作摇滚曲的配乐。”
周知宁觉得秋应婵小瞧了前世b站那些人的无聊程度,玉米粒版沙锤在他们那里大概只能算小儿科,那些人甚至能拿一根头发当乐器。
三个人闲聊着,无趣的农活似乎也没那么枯燥,等黄历喊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们也完成了将近一半的任务。
“哇,好香啊!”
何琼向来是气氛组当担,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周知宁也是饿惨了,今天一整天他们也就吃过两个婴儿巴掌大小的小面包。
这时候只要是热乎的,哪怕是白粥他都能吃下两盆。
一碗鸡蛋肉丝面,一个青菜还有一碟萝卜咸菜,这就是他们的晚餐。
周知宁吃得很香,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一群人坐在一起吃饭过了。
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他的家庭情况都让他下意识地避开人群。
而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幽默和偶尔的犯傻。
其实是在学习如何融入人群。
融入社会的方式有很多,有的人凭亿近人,有的人能说会道。
周知宁自认为没有那种把人忽悠瘸的口才,而经济状况也不支持他凭亿近人,所以成为一个幽默的人,似乎是个很好的选择。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九点以后,房子外早已经是漆黑一片,只有夹杂着细雪的风一直打在窗户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黄历建议大家早些休息,因为不知道王政禹这个人明天又会整些什么活。
总共有三个房间,一个男生宿舍,一个女生宿舍,还有一间客房,三个房间都是暖炕,坑人的节目组甚至就连柴火都需要用玉米粒换。
周知宁觉得自己已经和负债二字结下了某种羁绊,参加个节目上来就欠了几十斤玉米。
洗过澡,大何琼已经把大通铺的被子铺好,北方的暖炕向来是一家人睡一排,周知宁选在了左边最靠墙的位置。
“知宁你细说说,今天说的想去我片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床铺上,几个中青年男人没那么早睡,黄历还在意着今天周知宁说的那事,于是便打开话题。
周知宁也收起嬉笑,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黄老师,其实休息这些年我一直在创作,包括歌曲还有电视剧电影,我都写了一点点东西。”
“我想跟您去片场学一学拍电视剧的技巧,等我有钱了,拉点投资我也想把自己想的那些东西拍出来。”
自己拍电视剧、电影,这是重生以后的周知宁一直想做的事,想想以前只能靠自己写出来的剧情被自己实现,这不比爽文爽多了。
黄历松了松腰椎,慵懒地说道:“拍戏可不是说说就能拍的,你从哪拉投资?你怎么组班子,怎么找演员,还有拍完了去哪上,这些都是要考虑的。”
何琼也跟着说道:“黄老师说的对,不过假如你想加入某个公司的话,其他问题倒是不用想,可拍成什么样就不一定了。”
他以前也当过导演,因此他很清楚这之中的困难,而这些困难对于没有任何根基的周知宁来说简直是天堑。
周知宁也觉得有些头大,怎么感觉以前写文的时候那些主角随随便便就拍出一部片子震惊娱乐圈,到他实操的时候事情这么多。
不过他也没气馁,笑着说道:“嗐,我才23岁,还有很多时间去闯呢。”
回来一拍床板赞同道:“对,年轻人不年轻气盛算什么年轻人,等你以后真拍戏了,我免费给你演个角色!”
“算我一个!”何琼也跟着附和。
“好嘞,我这就回去写一部两位老师当主角的电影。”
周知宁莫名想到一些什么《断背山》这类的词条,于是就窝在被子里嘿嘿地笑着。
“何老师,我怎么觉得这小子这么不怀好意呢?揍他!”
“揍!”
秋应蝉窝在被子里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打闹声,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男生这种生物,无论什么年纪似乎都有幼稚的一面。
但一想到最近自己身上的事,她又觉得似乎幼稚一些反更好。
“王肖坤新歌爆料:为了一个女孩而作。疑似为情所困,MV女主神似秋姓女艺人。”
一条热搜悄然爬上榜单,秋应蝉看着词条久久无法言语,她给一个备注为“倩倩”的人发了句:我要去加个班了,晚安。然后便打通了经纪人姚安安的电话。
“安安姐,你帮我联系一下陈董吧,这两天录完节目我想和他聊聊。”秋应蝉的语气没了白天时的天真,多了几分成熟。
人似乎就是如此,在亲近的人面前总会流露出自己最纯真的一面,而一个童星出道的女艺人,要是真的天真烂漫的话,早就被这个圈子吃干抹净了。
姚安安略有些意外,秋应蝉口中的陈董可是一直扶持着王肖坤,而且之前他也曾经出言秋应蝉要么续约鲸海,要么这辈子不混娱乐圈。
“有些东西之前我没说,本来想着我都要离开了,就当做公司给我经营的名声拿去喂狗,可他们越来越过分了。”秋应蝉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姚安安知道,这种状态下的秋应蝉是最愤怒的。
“好,我会帮你约个时间见面。”
挂断电话,秋应蝉觉得有些口渴,于是披上一件大衣准备出去喝点水。
“嗯?哥?”秋应蝉没想到这个时间周知宁会在客厅,于是轻轻地出声叫道。
“哦,你也起来喝水?”周知宁揉了揉眼睛,他总觉得在这昏暗的灯光之下,秋应蝉身上像是披了一层薄纱。
见周知宁也在,秋应蝉也没立刻回房间,而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和周知宁一起等水烧开。
“哥,今天说的那首歌,你真的愿意卖吗?”沉默了好一会儿,秋应蝉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