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话说得其实颇讨人嫌,人家旅店老板就在旁边,这无疑是坏人家的生意。不过老板当然不会和这位贵客计较什么,没有说话,只是陪着笑。
“额……”吴宇此时不免有些尴尬,只得勉强笑道,“我在市场得罪了些人。”
“什么样的人?让你宁可多花几个铜币来旅店买面包?”加赛尔姆·费迪特好奇问道。
“几个清洁派的异端修士。”吴宇硬着头皮,半真半假地说道,“你知道的,这些年,随着雷蒙德子爵公开支持异端,他们在市民间颇有影响力。”
“哦?”加赛尔姆·费迪特来了兴趣,向吧台处扔过去几枚银币,对旅店老板说道,“老板,来几杯麦酒,再来几里费尔面包!”
接着,他转过头来,兴奋地向吴宇问道:“你和我说说,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在加西科涅和伊比利亚就听说过他们,只是没真正见到过。他们真的没有一点财物吗?他们真的从来不碰女人吗?和我说说,这顿酒算我请你。”
老板当然没有意见,赚谁的钱不是赚呢?何况这位诗人出手如此阔绰,于是还附赠了两碗菜汤。
吴宇被他吓了一跳,颇有前世古风小说里过路人被一个贵族顽固子弟缠上的感觉,但看在面包和酒的面子上,还是勉强和他说起了清洁派异端的事,说了说他们的大概的教义和服装,当然,掩去了自己提出奇怪问题的事。
话说回来,中世纪欧洲的面包是非常硬的,甚至有些面包被形容“要用斧头劈开”的程度,与吴宇这个亚洲人对面包松软的印象实在不同。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便于保存,吃面包时则会把他们泡在汤里,这种吴宇听说后一直感到奇怪的料理方式就来自这样简单的道理,他们太硬了。
当然,严格来说不只是中世纪,后世欧洲的面包也是很硬的,只是吴宇这个亚洲人不知道而已。
吴宇甚至觉得这面包可以拿来防身,如果到时候蒙彼利埃大主教要对自己动手动脚,那自己就一面包砸过去。不过这只是玩笑话,蒙彼利埃大主教具体有什么手段,他并不知晓。
“哦~”加赛尔姆·费迪特咀嚼着嘴里的面包,一手托腮,另一手在盛着菜汤的木碗里搅拌着,把那些被泡软的面包捣碎,“他们那种转生的说法,倒是和我听说过的东方一个宗教很像,嗯,不是东正教,是在拜占庭东边的东边,一个叫‘印度’的地方,有类似的说法。“
“印度?”吴宇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还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汤碗。他一边心疼的用毛巾擦拭着,一边惊讶于竟然会在这里听到印度这个名字。
不过仔细想来也还算合理。虽然自己之前没往这方面想,但清洁派转生的教义确实和佛教有点像,欧洲人也确实可能知道印度,就像汉朝知道罗马一样。
“你也知道印度吗?”加赛尔姆·费迪特见了他的反应,也有些惊讶,“我在加利西亚遇到过一个印度人的,他不会说我们的语言,他的同伴却会说一点印度语。就是他们和我说了印度的事。”
“那个印度人见识过很多东西,他先在战争中成为了奴隶,然后被卖到了萨拉森人那里,然后在地中海沿岸一路辗转,竟是到了伊比利亚来。他和我说了很多,可惜他的同伴不是每一句都听得懂。”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杯中的麦酒。
罗塔里奥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既然这位吟游诗人周游各地,见识广博,那自己是否可以从他口中知道一些和超凡相关的事?
考虑到对方吟游诗人的身份,结合前世奇幻作品中的一些设定,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费迪特先生,您知道魔法吗?”
在南法使用的奥克语和大部分欧洲语言中,魔法和巫术并不是同一个单词,魔法更中性一点,巫术则有强烈的邪恶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