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长公主打过招呼后,云婉凝转过身,眼神晦暗不明看着李氏母女,这一眼看得那母女二人不知怎么有些心慌。
然后,就见云婉凝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句说道:
“因为爹爹旧疾复发突然离世,我实在是伤心过度。
昨日更是不知怎么,一不小心竟失足跌进了湖里……就好像是……”说着,她忽然看向云婉柔,“就好像是……被什么人推了一下似的……”
“被推……推了一下?”云婉柔有些心虚地问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我太过伤心了吧……”见此,云婉凝冷笑一声,可是那冷冽的目光就像是淬了毒一般,让云婉柔连头都不敢抬。
想不到,这个云婉柔竟这般胆小。
于是,云婉凝又看向李氏:
“当时丫鬟们实在是害怕,便来求二婶婶帮忙来找个郎中。
可谁知道,也不知是哪个奴才竟自作主张说二婶婶正忙着,就这么把我的丫鬟给打发了……”
李氏一听这话,连忙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竟有此事?
这些下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凝儿你放心,这件事儿二婶婶定然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那便最好不过了,二婶婶院子里的奴才确实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受了二婶婶的授意呢。”见此,云婉凝不疾不徐地又继续说道,“不过好在没出什么大事,这不,凝儿刚一醒就连忙赶过来,生怕二婶婶怪罪。”
“这叫什么话,二婶怎么会归罪你呢?”
此时的李氏真是后悔,早知道就换别的法子了。
如今可倒好,还不知道这个臭丫头还会说出什么来呢。
这会子长公主还在,她又不好直接赶人,真是烦死了。
而在场的其他人都是后宅妇人,听到这番话后还有什么不懂的?
跌进湖里,昏迷了一天一夜,还没请郎中。
可气的是,这个李氏还偏偏颠倒是非黑白,说人家孩子偷懒躲起来了。
如今看来,能活下来就算这位小姐命大了……
见目的已经达到,云婉凝又轻咳几声说道:
“二婶婶不怪罪就好。我母亲近日一直缠绵病榻,我又……
辛苦二婶婶和四妹妹一直帮我们大房料理爹爹的后事,我这心里真是不安……”
不就是演戏吗?谁还不会。
“快别这样说。
咱们是一家人,你爹走得突然,你母亲又病倒了,我们自然是要过来帮衬帮衬的,只要凝儿别怪我们多事就好。”李氏一改刚刚的模样,即便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还是拉过云婉凝的手假惺惺地叹气道,“你这孩子也是的,身子不舒服就多休息休息,还往前院跑什么。
这里有我和你四妹妹呢,总不会叫这些奴才乱了去就是。
若是你因此而累出个三长两短,回头我可怎么向你母亲交代啊……”说着,李氏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放心吧,一切有我们呢。
你啊,这会子就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些时候等我和你四妹妹忙完了就去看你……”
若是放在平时,李氏的这几句话定然会起效。
只不过今日么……
见此云婉凝叹了口气,然后不着痕迹地将手从李氏手里抽了出来:
“话虽如此,我也知道二婶婶和四妹妹是好心。可我身为人女,又怎么能真的将爹爹的后事全都丢给二婶婶呢?
若是被外人知道了,知道的会说咱们国公府上下一心,大房二房之间相处和睦。
可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女儿的没有孝心,连自己亲爹的后事也一概不闻不问。
传出去不仅仅是对我,就是对咱们国公府的声誉也不好,平白的还要连累四妹妹的名声。
若真如此,叫我怎么能心安呢……
毕竟,说到底这是我们大房的事。我身为国公府嫡女,自然是要将爹爹的后事操持好的。
二婶婶和四妹妹虽是好心,可毕竟还是隔着的……”
这话说的,叫刚刚还在诋毁羞辱云婉凝的几个夫人顿时面红耳赤。也叫李氏母女讨了个没趣,只能在心里把云婉凝大骂一番,可面上却只能尴尬地赔笑。
没错,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谁人背后无闲话?
心里骂就骂呗,反正她听不见。更何况,那个李氏和云婉柔也不敢当面骂她不是?
就算是当面骂她也好办,找个机会,当场大嘴巴抽回来不就得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母女俩不去唱戏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