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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拳打骄女 惨遭背刺

颜羽刃无心与任何人结伴,便独自一人前往后山训练之地。这次训练考核是丁澜与另一位师父林暗一起安排,除了颜甄徐陈还有林暗的三位徒弟,这三人是同胞兄弟一齐来学艺,丘焱、丘森和丘鑫。二位师父安排了此次训练的内容,七人不分师门只论个人,在后山范围内已藏好一朔月堂宝剑,第一个寻到此物且能持此物给二位师父验证的便算考核通过出堂。

两位师父又另外说明颜羽刃入堂不足半年,只是一同学习,不参与出堂考核,叮嘱颜羽刃一切以安全第一,天寒地冻必要时直接退出即可。虽然只说了颜羽刃的情况,但众人皆知,甄越己数年来伊参加过数次出堂考核,无论成功与否,他都只能以一个堂内弟子的身份呆在朔月堂,且不得参与教内事务。

丁澜与林暗安排好便离去,只等谁拿着剑去便可。却说这场考核虽只有一人能通过考核,但丘家三兄弟是出了名的团结一心,他三人定是齐心寻剑,先供一人出堂。陈沛凝知道甄越己没有出堂的希望,她又既无出堂的实力也无出堂的心气,每次考核只陪着甄越己为他掠阵或帮着烤些野物。

考核开始后颜羽刃眼见甄越己又要贴上来,便赶忙同众人说道:“各位师兄师姐,林暗师父的三位徒弟是一起寻剑的,我四人也一起可好,否则定会落后于他们。我并无出堂资格,若寻到宝剑,届时你们也是同他们一样的三人。”

这一番话滴水不漏,其余三人便都应允下来。首先便是猎到今夜的食物,林暗以暗器见长,他的三个徒弟自然也是,虽不像林暗一般可以落花枯叶作武器,可从地上寻些小石子也足以击杀野鸡野兔。

丁澜这边自然是以剑术见长,可堂内考核从来不许带利器,因为大家都是同教中人,考核只为考验众人武功水平,应急和搜查跟踪的能力,虽然武功练到一定程度赤手空拳也可取人性命,但为了体现这考核只许点到为止,这一规矩也就代代传下来了。

众人也各自寻了趁手的树枝去追击猎物,陈沛凝不必说了,她武功最低,内力最差,这树枝在她手里就只是树枝,尤其这冬日的枯枝,若无真气内力,轻轻一戳便断了。甄徐二人具已练到以枯枝可贯穿野兔野鸡的水平,二人持枯枝去追,只是那野鸡野兔极灵活,二人先是各自追击,后又合作前后阻截,一只肥肥的野兔还是从二人的猛攻中逃脱。

颜羽刃见状,提气施展御风采星步向那只灰野兔奔去,她身法极快,三人看着雪地中的脚印和她下半身的残影具是呆了。徐淮渺曾见过她这套步法,可决没有今日这么快,三人还没缓过神,颜羽刃便只赤手空拳捏住那兔子的脖颈捉住了它。

甄徐二人有些汗颜,也不好意思讨食,颜羽刃也不多言,直接生火架起兔子来烤,渐渐肉香四散,颜羽刃先撕了一只兔腿给陈沛凝,她对这个女孩是有些怜悯的,谁知她竟转手就递给甄越己,“你先吃。”

颜羽刃几欲吐血,她算是彻底明白这姑娘怎么回事了,懒得管她,又撕了两只兔腿给徐淮渺示意分陈沛凝一只,而后便坐下自顾自吃起来。

虽是天寒地冻在这荒山野岭,但这后山到底也算皓月山的范围,众人倒也并不紧张恐惧,依着平日里师傅教的,逐一搜寻可疑的山洞、树丛等。至子时仍并无什么收获,众人便在山洞点了火堆休息,这样的天气,大家虽然都是习武之人,但深夜若不取暖休息,也必得要冻坏。

甄越己和陈沛凝自然很快睡去,这考核对于他二人本就是一场做戏,徐淮渺却反复思考那宝剑会在何处,他素日里插科打诨跟颜羽刃调笑,然而他却是众人里第一位上进的,正思量间,颜羽刃徐淮渺突地目光对上。

徐淮渺目光里那一瞬间是谋划和思虑,却在与颜羽刃对视的一瞬转为热切和悲伤,但他并非是作戏,这便是他此刻真实的心情,他凄然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初时他对颜羽刃只是三分好奇七分利用,可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对这女孩已有了真心,那次听闻她下山与人起了冲突心焦至极,又听闻是甄越己救了她,更是酸涩难当。

颜羽刃看着徐淮渺泫然欲泣的神态,又联想到这小半年他一日都不松懈的对自己的关切,也生出了几分不忍之心,安慰道:“徐师兄,你何必这样自苦,自我孤身投入皓月教,也只有你真心关心我,我自然也把你视作兄长,又怎会讨厌你。”

徐淮渺眼睛一亮,转悲为喜,二人相视一笑。

颜羽刃欲挪动一下脖颈,竟觉有一股力道吸着自己发间簪子,她心下狐疑,便摘了簪子细细划过身后石壁,竟发现有一块石头对簪子吸力极强,是一块磁石,且对金属的吸力非比寻常,她施掌拍下这块石头,其余三人具被惊醒,颜羽刃只闭眼装睡,他三人也不多想。

出了山洞,四人距离不似在山洞近,颜羽刃悄悄把石头递给徐淮渺,“这东西可能会感应到那剑。”行至一湖旁,湖面已结冰,冰面上还厚厚一层白雪,若不是甄越己提醒大家小心,初来乍到的颜羽刃便只以为这是一片平地。徐淮渺解释道:“这湖不同于前山的碧华湖,唤作落星湖,此湖湖底有暗流通往山外,因而大家练习浮水也只在碧华湖。不过这时节此湖湖面结冰极厚,颜师妹不必害怕。”

四人走在湖面上,踩得雪吱呀吱呀响,每一步雪都没过脚面,湖中有一亭阁,飞檐八出,是皓月教创教前就在此处,也是后山唯一的建筑,甄越己道:“后山寻宝剑这一考核,我曾经历过一次,便藏在此阁中。那次是夏日,上山极容易,因有暗流倒有几人不能浮水过来。今日这样结冰倒是容易了。”

行至门前,甄越己苦笑道:“徐师弟,若与那三兄弟在此处争抢起来,我只能护着沛凝,你知道的,这宝剑于我二人无用。”

颜羽刃接口道:“徐师兄,我帮你。”便抢先推开门,这一瞬一粒石子向她足三里处击来,她闪避不及,眼看便要被打中,这一瞬甄越己上前伸手握住这粒石子,指缝便有殷红血流流出,颜羽刃还来不及反应,便又有一人从外间二层房檐降落,一掌击向队伍最后的陈沛凝。

原来那兄弟三人耐力极强,竟一夜不休不眠抢先来到此处已寻到了那宝剑,只是还来不及下山就被四人堵在门口,只得里外伏击点了这四人穴道才能顺利将此宝剑带到师父面前。

陈沛凝武功是几人中最末,那人也不知轻重,只五成力道便将陈沛凝拍飞于冰面上,眼见她周身冰面已有丝丝裂纹。这丘鑫吃了一惊,未料到此女功夫竟这般平平,心生愧疚,可二位兄长已与对方一男一女斗在一起,自己此刻须拿着剑疾奔而去。

陈沛凝见自己情郎如此迅捷便挡住了攻击颜羽刃的石子,却不留意自己在队伍最后,至使自己被偷袭陷入险境,心中已恨极颜羽刃。

颜羽刃眼见那丘鑫已握着宝剑欲走,喊道:“甄师兄,你且帮徐师兄拦住丘焱丘森二兄弟,我去追。”

颜羽刃发足狂奔瞬间便到了丘鑫身旁,她伸掌死死缠着对方不给对方拔剑的机会,丘鑫只得用剑鞘向她攻来,颜羽刃后仰避开,一手已伸向剑柄,奋力一夺,仍是僵持不下,颜羽刃顺势提脚踢向他下巴,丘鑫吃痛便松了手,颜羽刃夺过宝剑又奔向湖中阁楼。丘鑫紧随其后,于是六人混战在一起。

颜羽刃把剑递给徐淮渺,“你先去,我二人拖住他们。”

这时陈沛凝大叫:“越己快救我,冰面要塌陷了。”原来她周身裂缝已粗了一倍,且仍有扩大的趋势,甄越己欲脱身,可那三人却忽而缠他更紧,他急道:“我是不出堂的,快放我去救她,你们去追那宝剑啊。”

丘家老大丘焱喝道:“原来你就是甄越己,你可记得丘淼!”原来这丘淼竟是曾被甄越己祸害过的一女子,“别说出堂考核了,便是得罪了皓月教我三人走不出皓月山,今日也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是以反而三人都忽略了颜羽刃,颜羽刃终究是于心不忍,想着甄越己还可抵挡一阵,便从战局中退出转而去救陈沛凝,她步法轻灵,靠近陈沛凝也无加重裂纹,正屏气拉了陈沛凝出来,陈沛凝竟回身用尽全力猛推颜羽刃,这一下她使出了全部功力,冰面登时裂开一大洞,颜羽刃急坠而下,她双臂扶着破洞边缘欲爬上来,陈沛凝念及甄越己几番救她,发了恨用力踹向她肩膀。

颜羽刃大呼:“徐师兄快救我。”

徐淮渺见此情状,心焦无比,正欲上前,可突地停下脚步,自己的水平自己是知道的,今日若不是有次变故,更不知何时才能通过这出堂考核,若上前救她,那处离丘家三兄弟那么近,若被夺了此宝剑……

徐淮渺迟疑片刻,面色十分为难痛苦,终于还是没有来搭救。

陈沛凝一边踹一边骂道:“臭婊子去死,勾引越己,还狐媚子叫徐师弟救你,你瞧他救你吗?”

颜羽刃挣扎几番,双腿在冰冷的湖水中乱蹬也无所依靠,最终还是坚持不住,滑入了那冰水,她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再从此处冰窟窿爬出,只得闭气,然此处暗流涌动,她还来不及寻找其他冰面的薄弱处,便被水流吸向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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