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丝搭在玉阑干,帘外潇潇微雨,屋外飘起了细雨,屋内申嬷嬷正在小心翼翼的为萧落月摘去头上的发簪。
“夫人,你也多关心一下二小姐,莫要让她和你生了嫌隙离了心。”
申嬷嬷语重心长的说着,或许别人看不出来,她一个陪嫁嬷嬷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夫人对大小姐和二小姐不一样。
萧落月睁开眼眸,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嬷嬷,我和文静亲不起来,我……我老觉得……”她不是我的亲生孩子。
后面的话萧落月当然没有说,当年,她生下孩子时,她记得她看的清清楚楚,记得明明白白,她生下的孩子小臂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不大不小如同一轮弯月,后来她挺不住昏睡了过去,第二日醒来,那孩子手上的胎记就消失了。
她也有问过大夫,可是大夫说婴儿的胎记不会那么快消失,她……
“夫人是不是又想说觉得二小姐不是你亲生的?”
虽然萧落月没有说出来,但申嬷嬷还是猜到了,语重心长的道:“夫人,那孩子是我亲自看着生下来的,的确,当年生二小姐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可你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可不要叫当年虚晃的一眼,伤了你们的母女情。”
“嬷嬷说的是。”
申嬷嬷说的她都清楚,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在疑心什么。
她心中虽有这样的疑虑,但她从来没有在吃喝用度上少过文静什么,尤其是在宛宛离家的这六年,她更是倾尽一切,全心全意的宠爱这个女儿,可是……可是……她还是忘不了当年那个小小的胎记……她老觉得不对劲……
看着自家夫人伤心,申嬷嬷以为夫人又想起大小姐一声不吭的走了六年,不由得有些难过:“夫人莫要伤心,如今大小姐回来了,夫人该高兴才是。”
“嗯。”
*
十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向隅,又遇中秋佳节,皇上邀了百官携家眷入宫赴宴。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端坐坐着睥睨天下的王者,旁边便是皇后,有品阶后妃依次列坐,底下是文武百官及家眷,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宛若人间仙境。
台上的女子一颦一簇极具风情,髻上的簪花随着轻柔的动作颤巍巍的动着,腰间的褶裙因腰的扭动,轻轻扬起,她细碎的舞步像踩在人的心尖,繁响的铃声叮叮当当撩人心弦,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一曲舞毕,佳人落幕,却还有许多人意犹未尽。
“这跳的真好,皇后娘娘觉得呢?”一个宛若黄鹂的声音传来过来,萧白礼循声望去,才发现原来说话的是良妃。
萧白礼扬起一个笑容回答道:“自然是极好的。”
“臣妾也觉得,不但舞跳的极美,这人也是极美的,不过还是比不上娘娘,娘娘当年可是一舞动京城呀。”
……
良妃扯着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萧白礼聊着,雯贵妃见状抬眸轻轻的瞄了一眼,嘴角扯起一个讽刺的笑容,呵~上赶着巴结一个没有恩宠的皇后,又用吗?
“娘娘,你快看,良妃娘娘又在巴结皇后了,她还真是不放过一点机会。”静妃身旁为她布菜的绒芝愤愤不平的说着。
静妃头也不抬,吃着绒芝为她布好菜的菜,许久才悠悠道:“与我何干,我只想知道是时候才可以回寝宫,我困了。”
一边说着,一边掩着虚虚的打了一个哈欠,这无聊的宫宴,如果不是妃嫔必须要出席,天知道她多想找个理由躲在寝宫里,是一个人一桌饭不香吗?还是吃完就躺它不舒服吗?
“娘娘~”
绒芝无奈的喊着,真不知道自家娘娘这不争不抢的性子是怎么混上妃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