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香炉升起缕缕青烟,清风从窗间拂过,撩动了屋中的珠帘,发出清脆的响声,案上磊着红黄两种颜色的奏章,夜阑廷端坐在御案后方,手中翻着一本奏折,眉头微微隆起。
德公公缓步走了进来,刚准备禀告,夜阑廷就将手中的折子丢在了御案上,抬头道:“到了就让他进来吧。”
“是。”
不一会,夜祁汜就在德公公的带引下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
夜阑廷抬手,将一本折子递给了德公公,后淡淡的开口:“这榆州的商贸发展势头越来越强,如今在南方的州郡中已经是数一数二的。”
夜祁汜一目三行的将递到手中的奏折大略看了一遍:“所以父皇想修运河,连通南北?”
“对,朕今日上朝时只是堪堪的一提,这户部的老匹夫就立马上奏折,给朕哭穷,说什么国库空虚,如此大费周章的修运河劳民伤财大可不必,朕想知道你的看法。”
“儿臣觉得,此法利大于弊,虽劳苦一时,但后期大有裨益。”
“只是国库空虚,这就难办了。”夜阑廷手指轻轻的敲着,沉思了一下,抬头望着夜祁汜:“听说这李志安虽然克己守礼,但家中的夫人却异常凶悍,他家的孙子也不安分……”
这李志安正是户部尚书,他家的孙子也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主。
话已至此,夜祁汜还是什么不清楚,父皇早已经想好了一切,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听话执行者,一把顺手的刀,而他是最好的选择。
“儿臣明白。”
“嗯。”
随即御书房陷入了一片寂静,夜祁汜依旧笔直的站着,满脸风轻云淡,垂着眸,似在等候夜阑廷的指示,而主位上的夜阑廷则满是探究的打量着他。
许久……淡淡的开口……
“朕想把云宛指给景稷,你觉得怎么样?”
夜景稷——当朝太子。
夜祁汜眉心一跳,感情前面的事只是铺垫,这才是重点。
只见他冷凝着脸,抬起头看着夜阑廷回答道:“不怎么样。”
“哈哈哈,夜祁汜你好大的胆子。”夜阑廷笑的爽朗,语气中却透着凉意,一旁的德公公将身子低了低,轻轻的摸着手中的拂尘。
很快,夜阑廷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的看着夜祁汜,似乎不想错过他一丝表情:“可术士说她是凰命,说:得洛氏女,得天下。你可知道?”
可夜祁汜偏偏不随夜阑廷的愿,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中多了几分讥笑:“呵~若这天下,要靠一个女子去得,那得是多龌龊?”
又怎么奢望他可以治好天下。
“嗯,说的对。”夜阑廷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端起手边的香茗悠悠的品了一口。
“强扭的瓜不甜,父皇应该深有体会。”
原本悠然自得的夜阑廷听到这句话时,脸色顿时转暗,双眸变得幽深,语气也冷了下去:“夜祁汜,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父皇息怒,儿臣口不择言。”夜祁汜说着道歉的话,却没有一点道歉的态度,寻常人跪地求饶到了他这里,只有满眼的似笑非笑。
夜阑廷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对夜祁汜挥了挥手,夜祁汜顿时心领神会,行了礼,转身离去。
夜阑廷看着夜祁汜离去的背影,目光幽深:“德全,你觉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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