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变化实在太大,吕芳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捉摸不透眼前的皇上了,但还是小心的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
“朝廷里如何?”
“周云逸之事一出,那些个大臣们倒是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今年诸如财政之类,户部那些还在整理……除此之外,托主子的福,一切仍安好着……”
“这些虚话朕不听也罢,吕芳啊,你知道朕想听些什么。”
吕芳身子一颤,但还是强行镇定了下来,“回主子万岁爷的话,奴婢不敢说,奴婢更是为了万岁爷的身子着想。”
“啰里啰嗦,要你说你便说就是了。”
“奴婢不敢!”
吕芳心一横,又要跪下磕头,却被嘉靖扯住了衣裳,又不敢动弹,只能傻愣着站着低着头。
“你不敢说,我便替你说。”
嘉靖微微一笑,“国库尚今空缺无数,贪墨的风气更是于我大明王朝里肆意横行着,今年空缺的数应当不小吧。”
朱厚熜松了手,“这些事严阁老没找司礼监商讨过?”
“回主子,奴婢绝不是故意要瞒着万岁爷!”
“司礼监从上到下乃至奴婢都是属于主子的,还望主子明查忠心呐!”
“我要你个吕公公什么用啊,怎么,还想给朕当老祖宗啊?”
“哎呀主子你可要折煞奴婢了,还请主子收回那话,司礼监没有什么老祖宗,司礼监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皇上您!”
吕芳额头冒着汗珠,明明是开着窗的冬日,外面还下着雪,冷风呼呼往里灌着,但额头上的汗却多了起来,他吕芳真的捉摸不透身边的嘉靖了!
“你也该去了吕芳。”
朱厚熜没看身后跪着的吕芳,“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提醒提醒你,其他事就正常去做,放心大胆的去做,但以后若还是要打着欺瞒的念头……”
“奴婢这就去办!”
吕芳聪慧着,这次一下子就懂了嘉靖的心思。
……
“这样的法子都不妥?!”
严世蕃怒斥着,“还是说你高拱又打着什么居心!”
“不妥!要是一一查明对账呢,小阁老您来担着这责?!”
严世蕃刚要发作,严嵩却猛的一喝,“严世蕃,住口!”
“爹!”
严世蕃还想说些什么,严嵩却用眼神制止住了他,门外脚步声响起,灯火光亮一闪,又啪嗒的熄了火。
“吕公公来了?快快有请!”
门吱嘎一响,露出了来人模样。
见门外来人,严嵩那张满是褶子的脸堆上了笑,“今年不容易啊,不过还好,今晚这雪也是降了下来。”
“严阁老,刚才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你这里的嚷嚷声,内阁议事向来如此?”
“让吕公公见笑了,这次来是有什么旨意么。”
吕芳摘了帽抖了抖雪,“旨意倒是没有,我来就是看一下严阁老,免得明天出了什么岔子,不然万岁爷那里责我,我这颗脑袋还要不要了。”
“吕公公哪里的话,大家一起共事,不都是为了给当今皇上做好家么,哪有你吕公公一个人掉脑袋的道理,我们的脑袋,也都跟吕公公挂着呢。”
严嵩想说些什么,但吕方却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别介,说其他的都是假,主子身一家之父,家里哪里脏着,没有人比咱们的主子更清楚。”
吕公公脸上扔挂着笑,严嵩心头却是一紧,吕公公不说,严阁老自己心里也是门清。
“明日定会给皇上,给吕公公一个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