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岳不群相当的发愁,爱女被掳,连对头是谁也不知道,被张怀玉救回后,令狐冲又被左道之人请走。
想不到华山派名震武林,却在黄河边上栽了这么个大跟头,左道之人一夜间来来回回,只为“讨好”令狐冲。而自己这个华山派掌门却被人无视。
天色刚亮,岳不群便带着门下弟子来拜访张怀玉。
“张少侠……昨夜多事,慢待了。”
“哎……岳掌门哪里的话,华山派乃名门正派,自然操心之事极多……哪有什么慢待之说。”
张怀玉开口,便让岳不群满意至极,尤其是那一句“名门正派”,更是说到了岳不群的心里。
两人闲聊了几句,岳不群便介绍自己门下弟子与张怀玉见礼。
张怀玉连忙摆手,他可还年轻呢……可不想和岳不群一辈。
几人东拉西扯间,听闻张怀玉也要去五霸冈后,岳不群喜不自禁。
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强援”,极力邀请张怀玉与之同船。
张怀玉“几番推辞”不果后,便笑着点头答应了,他倒想看看岳不群会不会“阴”自己。
与船家结了银钱,坐上岳不群的大船,坐船解缆拔锚,向黄河下游驶去。其时太阳初现,河雾未散,河面上一团团白雾罩在滚滚浊流之上,放眼不尽,令人胸怀大畅。
过了小半个时辰,太阳渐渐升起,照得河水中金蛇乱舞。忽见一艘小舟张起风帆,迎面驶来。
其时吹的正是东风,那小舟的青色布帆吃饱了风,溯河而上。
青帆上绘着一只白色的人脚,再驶进时,但见帆上人脚纤纤美秀,显是一只女子的素足。
华山群弟子纷纷谈论:“怎地在帆上画一只脚,这可奇怪之极了!”
张怀玉却见过此符合的旗帜,他心中暗惊,五毒教怎么来了?
小船片刻间便驶到面前,船中隐隐有歌声传出。
歌声轻柔,曲意古怪,无一字可辨,但音调浓腻无方,简直不像是歌,既似叹息,又似呻吟。
歌声一转,更像是男女欢合之音,喜乐无限,狂放不禁。华山派一众青年男女登时忍不住面红耳赤。
宁中则骂道:“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小舟中忽有一个女子声音腻声道:“华山派令狐冲公子可在船上?”
岳夫人低声道:“冲儿,别理她!”那女子说道:“咱们好想见见令狐公子的模样,行不行呢?”声音娇柔宛转,荡人心魄。
只见小舟舱中跃出一个女子,站在船头,身穿蓝布印白花衫裤,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金碧辉煌,耳上垂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足有酒杯口大小。那女子约莫甘七八岁年纪,肌肤微黄,双眼极大,黑如点漆,腰中一根彩色腰带被疾风吹而向前,双脚却是赤足。
这女子风韵虽也甚佳,但闻其音而见其人,却觉声音之娇美,远过于其容貌了。那女子脸带微笑,瞧她装束,绝非汉家女子。
顷刻之间,华山派坐船顺流而下,和那小舟便要撞上,那小舟一个转折,掉过头来,风帆跟着卸下,便和大船并肩顺流下驶。
张怀玉此时与岳不群站着船头,看蓝凤凰站着船头,他微笑着拱了拱手:“五仙教蓝教主,在下有礼了……多日不见,教主依然风采依旧啊。”
蓝凤凰本来满脸笑意,但看到张怀玉后,面色却是一沉:“是你!张怀玉……你怎么在这里?”
张怀玉哈哈一笑:“蓝教主来的中原,在下自然也来的。”
“哼……”蓝凤凰冷哼一声。
最近张怀玉猎杀左道之人,她自然有所耳闻。
如今见面,她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本想讨好“令狐冲”,可张怀玉在船上,蓝凤凰自然没有心情。
想到这里,她大手一挥:“我们走!”
小舟轻轻一转,顺流向东,渐远渐轻,远远的去了。
等蓝凤凰一走,张怀玉明显听到华山派的弟子松了一口气。
唯有桃谷五仙在船上叽叽喳喳。
“怎么就走了?”
“对啊,不是见令狐冲吗?”
“是啊,是啊。”
岳不群看着张怀玉轻轻皱眉,他知五仙教是个极为阴险狠辣的教派,“五仙”云云,只是美称,江湖中人背后提起,都称之为五毒教。
如此厉害的教派竟然被张怀玉几句“逼”走。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位张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