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散场,诸侯离去。
被誉为北上第二道雄关的靖翎关死寂一片,遍地白骨无声的诉说着生前的悲痛,却无人会在意他们的哀鸣。
燕南归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姜云升身上,“云升,董武已死,你也见识过这方世界的繁华了,可愿跟燕叔回到西北?”
姜云升一时怔住,眼里充满了纠结,没有轻易开口。
事实上,燕南归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世事繁华,少有人能看的开,更何况煌煌大世即将来临,姜云又怎可能回去。
人心便是如此,许多人都说人一旦有了权势就会变坏,可当他穷的时候,谁又不是那个淳朴到见人就笑的百姓呢?
说到底,不过是贪恋世俗的权利,不甘愿放下罢了。
燕南归洗尽了铅华,一颗雄心早已甘愿平淡,而姜云升正值风华韶光,若是未曾见过世面,便能耐得住寂寞。
可当他见识了一位又一位风流人物,那颗平静热忱的心便滚烫起来,如即将爆发的火山,只需要一个契机,滚烫岩浆便会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姜云升又拜在剑阁门下,这一丝契机也有了,欠缺的不过是温度不够,只需厚积薄发一段时间,就会像喷涌爆发的火山,赤地千里!
燕南归看的明白,却无法阻止,正如他所说,他早已把姜云升当成了亲人,他不会干预姜云升的选择,只是仍有一些担忧罢了。
“云升,莫要紧张,燕叔不会逼迫你,有什么想法直言就是。”
“燕叔,我想留在这儿。”
“告诉燕叔为什么?”
燕南归眼神深邃的望着姜云升,似夜空低垂的星辰,让人心神沉沦。
“我想试试。”姜云升小声道。
燕南归大声追问:“试什么?”
“我......”面对如此严厉的燕南归,姜云升憋红了脸,语调拔高几分,“我想成为群山众最为高耸的那一座山。”
“上山之路险之又险,峭壁上更是毒蛇环绕,你确定你能坚持住?”
燕南归的语气忽地平静下来,转而带上了一丝质疑。
姜云升抬起头,与他的眼睛对视在一起,略显青涩的脸庞多了一丝坚定,“不到顶宁愿死!”
伴着他的话音落下,姜云升只觉丹田处似是有一道枷锁轰然破碎,一股暖流自丹田流经全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燕南归打开折扇大笑,“云升,既然你有如此雄愿,燕叔也不强求你跟我回去,可你要记住今日说的话,男儿郎一口唾沫一个钉,日后莫要心生绝望灰溜溜的跑回西北。”
他早就看出姜云升距离七品还差一丝契机,故而刚才语气严厉,句句紧逼,便是让姜云升坚定信念。
古往今来,能成大事者,无不是毅力坚定之人。
他并不觉得姜云升说的话有些不切实际,少年当有一腔热血,随那春风洒向大江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