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笙说完,反背着手,挥开那只不断扯自己衣摆的爪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扶乐神姬,见她始终都是一副温婉大方,举止优雅的样子,反倒是自己成了跳梁小丑般。
随即露齿一笑,伸手把扶乐神姬手里端的那杯酒接过,单手叉腰,豪气冲天般一仰而尽,见扶乐神姬终于美目大睁,又将空酒杯放回扶乐那状似还端着酒的手里,道:“帝尊早已辟谷,这些俗物不便吃,你这杯酒我替他喝了。”
扶乐神姬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捏着酒杯的手一阵阵泛白,显然是被这个无礼野蛮的小子气得不轻,但她不能发作,因她是扶乐神姬,是女子学习礼仪的典范。
当银笙以为扶乐神姬会当众对自己说教一番时,不料她只是对着自己颔首,气度好得不行:“这位小仙童是玄清尊座下的弟子?”
这话扶乐神姬问的是玄清尊,回答她的却是苏木。
“帝尊从不收徒,这是很早以前就立下的规矩,银笙只是受帝尊点拨,从水云间来的小仙姬。她这性子野得很,竟是冒犯了神姬,苏木在这里代她与神姬赔礼了。”
扶乐神姬听罢,展颜一笑,自是不会计较,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仙姬罢了,若与她计较倒还失了自己的身份。看了一眼席前那不言一语,面上清浅的男子,心底有些失望,但还是不动声色的与苏木客套几句,走回到自己的席位款款坐好。
只是眼角余光不免多扫了银笙几眼,怪不得刚才看着此人觉得有些违和,原来是个女儿家,但非得作男儿家打扮,果真是野得很。
君帝见此也不便多说什么,这小仙姬还承着扶乐一个恩情,她如是说也无不妥之处,眼瞅着玄清尊对此也置之不理,这小仙姬又得苏木神君这般维护,其在虚庭峰的地位就可见一斑,不到万不得已,还是闭只眼让其过去。
君帝一脸和煦,状似玩笑般道了一句:“仙姬性格爽朗,不拘小节,甚是难得。”
众人还在惊讶于银笙的无礼,觉得此人会否太恃宠而骄了些,便是有玄清尊在背后撑着,可扶乐神姬敬酒是多大的荣幸。
纵然玄清尊的品阶还要高于扶乐神姬,但这场宴会的正角儿都亲自来敬酒了,这点面子想必玄清尊是不会不给的,可你一个小仙姬,没名没分的,瞎凑什么热闹,还敢抢在玄清尊前头说话,真是目无尊卑。
听说这扶乐神姬与玄清尊可是彼此有意,但碍于某些规矩,两人并未表明心迹,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私语一番,你这么横插一杠,不是做了那棒打鸳鸯的棍子麽?
如此教扶乐神姬下不来台面,着实令人可气得很,可扶乐神姬的君父都不计较些什么,自己这些旁人就更没有理由说话了,只能暗暗在心里为扶乐神姬小小的不忿一下。
银笙不知道自己的恶名已经在神界开始蔓延了,就因为她为玄清尊挡了一回酒,说了几句大实话,以致后来她每每到得弥罗峰,或者去其它几峰串个门,个个都嫌弃的避开她,教她郁闷了好一阵。当然,此为后话,暂且不提,且说当下。
银笙自知一遇到帝尊的事,自己便有些冲动,但是转念一想,若自己不看严些,单就扶乐神姬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叫自己看了都难免心动的女子,帝尊都不免侧目了几次,若多来几个这样的女子,那这横亘在追夫道路上的怕就是千沟万壑。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此娇喘微微,泪光点点的女子,怕是没有哪个男子把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