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和苏木二人,你来我往,招式看似凌乱,却透着一股子狠厉,好像要把对方蚕食殆尽般。一红一碧相互纠缠着,几道宛若实质的力劲,轰的自两人相互碰撞的点炸裂,一些离得稍近的小妖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掀飞出去,修为较低的,当场被这股罡风震碎,一时间只听得一道道惨叫传来。
银笙双目放光,两人的打斗惹得她浑身热血沸腾,这便是强者之间的战斗。银笙开始摩拳擦掌,刚有跃跃欲试之势,却被苏木一个呵斥,让她堪堪止住正欲动作的手。
方才妖皇扮猪吃虎,自导自演一出好戏,倒教日及被误打误撞的叫开,这边一群小妖见三人如今只剩下两人,其中一人有妖皇牵制,另一人瘦瘦小小,且还是个女的,根本不足为惧。一个个十分嚣张的说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银笙嘴角勾着一抹冷笑,调整好状态,目光凛凛的看着一步步围上来的众妖,化作一道残光冲进了妖群。
日及去到通灵河下段,倒是相安无事的没有惊动任何人。但他把通灵河河底找了个遍,依然未能寻到冼生花踪迹。下段河域乃鬼幽界管辖地,鬼本就属阴,尽管日及催动灵力护住身体,也无法长时间呆在如此阴煞的地方。感觉到手脚越来越僵木,日及快速划拉着凫到水面,双手扒拉在岸边狠狠喘了口气,才手脚并用爬上岸。
日及在岸边躺了会儿,待全身能正常活动,复又跳下河去,一边寻找一边想着苏木在机殳阁翻阅典籍时说过的话。冼生花对生长环境的选择极为苛刻,必须没有光,寒阴之气极盛,且须长在怨气充足的地方方才能存活,当其所结果实脱落花开瞬间,其周围会有一层血红荧光散出,但即刻便消散,所以必须把握其开花的关键时刻。
日及想到这几日正是冼生花花开之日,看着河底越来越暗的光线,心下一横,向着更深更远处游去。
无尽而沉重的黑暗,封闭了日及的所有神识,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黑。这一次呆在水底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上一次,但日及没有放弃,也许自己刚到水面,冼生花正好盛开,这一错过,又得等上百年,所以自己只能等。
水底时不时翻过的一阵巨浪,压迫着日及的胸腔,很快便见日及嘴角有丝丝血迹流出,又被水洗刷得一干二净。日及意识到哪里不对时,是被一条带着倒刺的巨尾扫到腹部,划出数道齿痕,无比清晰的痛感传遍全身。
周围一片漆黑,日及看不清伤到自己的到底是何物,但能把水底搅出这么大的动静而鬼幽界竟无人来查看,足见这个东西连鬼幽界都忌惮。
日及不敢大意,他立刻化出凤离剑,对着巨尾扫来的方向划去一道剑光。这道剑光似是惹怒了水底的这个东西,只听水里传来急躁的“嘶嘶嚯嚯”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山摇地动般的响动,周围巨浪翻腾得更加剧烈。
日及凝神,手里握紧凤离,来不及去管身上的伤口,原本黑沉的水底霎时投进几道白光,也让日及看清楚面前的巨怪,似龙非龙,似蛇非蛇。
这是什么?日及疑惑,竟还有自己从未见过的妖兽。明明长着蛇的身子,偏蛇尾长满倒刺,也不似龙有四爪五趾那般,这只妖兽不过两爪四趾,还有,为何长着人一样的脑袋上面却只有一只眼睛,还是没有眼白的那种?
妖兽没有给日及多余的时间去猜测,那条巨尾便再次扫来,日及不躲不闪,提着凤离剑就迎了上去。腹部的伤口因动作牵扯,里面的血不断流出,妖兽被这股血的铁锈味刺激得兴奋的发出“嘶嘶嚯嚯”的声音,巨尾摆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长时间呆在水底,加之又受了伤,日及体力渐渐的有些不支,脸色苍白的厉害,眼神却是坚定的看着刚才一闪而过的红光,冼生花原来就在这头妖兽的盘旋之处,也是,这妖兽身躯庞大,一动不动盘在水底,倒是让人误以为下到了水底最深处,原是这妖兽的身躯挡住了光线。
日及因着腹部伤口流血,无法完全避开妖兽的攻击,只得一边吃力的应对,一边向着发出红光的那处游去。
看着这抹血红荧光在快速的暗淡下去,日及举剑割了一截衣袍,快速包裹着冼生花。冼生花沾不得活气,摘的时候得小心,须用布包着,同时要取其所生之地的水或者土覆在根系上,以免提前枯萎,影响药效。
日及把剑尖插进土里,使冼生花被连根带土的一起刨出,用那半截衣袍包好,躲开妖兽攻击,快速向着水面划去。
待好不容易摆脱水底的妖兽,日及仰躺在岸上,闭着眼缓了好一会,算着时间约摸过去三个时辰左右,想到银笙那边差不多也快解决完了,捏个决烘干衣袍,略收拾一下,将冼生花收好,步伐看似轻快的沿着通灵河上段走去。
妖界众妖中,修为厉害的没几个,但胜在妖数众多,刚打退一波,另一波又紧跟着冲上来,一番车轮战术用得甚是巧妙。几个时辰下来,银笙已经感到有些吃力。反观苏木那边,战况亦是一直僵持不下,两人修为相当,打到现在,谁也没从谁那里讨到半分好。
日及赶到时,看着混战作一团的银笙和苏木,飞身替银笙挡开几个小妖的攻击,对着苏木喊道:“苏木,东西已经到手。”
那边苏木闻言,剑势一转,“哐当”一声挡开妖皇的一击,飞身退到日及身前,携了两人就欲闪身离去,不料那妖皇是个极难缠的家伙,丝毫空地都不留。
“三位来我这奂枯林大闹一场,如今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是说走就走,未免不把我这妖皇放在眼里,便是九幽的那些仙者都对本皇恭敬三分,你们区区一介凡人,胆子到是大得很。除非……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凡人,来本皇的奂枯林当真只是为了冼生花?”
苏木坦然道:“妖皇自不必猜测,我等确实只为冼生花而来,至于冒犯之举,妖皇不觉得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么?你一再言语相犯,行动威之,难道教我等无动于衷,任尔宰割?”
银笙听着这一番话,颇为赞同的点头:“你堂堂一妖界之主,怎如此小器,不就拿你一两株冼生花,值得你为之付出众多部下的性命,一个大男人这般锱铢必较,气量着实入不得眼。”
“或许妖皇当真是这样的人,不对,是这样的妖,但是银笙,有一点你说错了,这冼生花可不是从他妖界的地界摘的,而是从鬼幽界的地界摘得的,莫要搞混了,平白承人家一个情。”日及适时补刀,可谓刀刀见血。
那妖皇就这么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脸色铁青的看着在他眼里早已成为死人的三人,桀桀阴笑一声,快速隐身下去,苏木他们几人见状,刚挪动脚一步,便被一团火雾围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