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笙。”
“银笙……”离长昔将手里的笔搁在龙形笔架上,抬眸看着眼前明显走神的人唤道。
“是,帝尊,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银笙正在感叹自己不淑的命运,哪里听得进去两人的谈话,听得帝尊在叫自己,赶忙把飘远的思绪拉回来,有些不明所以的发问。
离长昔复言道:“回去收拾一下和日及出发吧!”
银笙更是莫名,目光极快的扫过身旁有些似笑非笑的日及,问道:“收拾?去哪?为什么是和日及神君一起?”任何和日及神君独处的空间对自己来说未必都是有益的,那货指不定就在等这个机会呢!
离长昔没读银笙心里所想,简明扼要道:“奂枯林,救苏木,但你此番前去实为历练,日及会提点你,且不必忧心。”
怎么能不忧心,若是日及神君半路做点什么,人鬼不知的,自己岂不是很冤,如是一想,银笙腆着脸,有些难为情道:“帝尊身上可有什么厉害的法器,能否借银笙用用,待银笙历练回来,定然让它完好如初的回到帝尊身边。”
日及都有点听不下去了,这小丫头到底是贪生怕死,还是在质疑自己的能力,不就出去个一两天吗?接了苏木就回来,瞎担心什么,女人果然是不能理解的物种,麻烦。
离长昔也有些意外,与银笙相处时间虽短,但他看得出来银笙不是如此瞻前顾后之人,相反,她很会懂得察言观色,但她在某些方面确实存在不足,此番历练也只是为了提高她的修为,学一些与人相处之道。
在虚庭峰,全是男子,没有谁教得了她这个,只会回答一些她心里存在的疑问。而出去历练会让她成长得更快,听的始终不如亲自历练来得实在,日及他们几人皆是如此一步步强大起来。虚庭峰强大的同时也会让人忌惮,他不希望银笙最后连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
离长昔没有拒绝银笙的请求,他希望银笙不会同其她的女子一样,遇事没有半分担当,否则虚庭峰将不会再出现银笙这个名字,也将不会再有魂器。
银笙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她接过那把角扇的一刻,已经面临着被选择的危险。
或许有人不能够理解,不就是要一件法器,怎么就没有担当,怎么就胆小怕事了,但,凡出自离长昔之手的法器,皆属上神品,用之九幽为之震动,便是里面最劣等的螭龙扇,也是用上古螭龙的角炼化而成,只用轻轻一挥,一座数丈高的大山便可拔地而起。
那些法器虽是为离长昔所有,但大都是被神界记录在册,使用之时,法器的余威便会被神界执管兵器的神武司感应到,这便是帝王心术,放着一个修为至高之人在枕边,教他如何安睡。即便六界之外也跳脱不了这个定律。
银笙向离长昔讨要法器,不明者自是以为其想不劳而获,坐享其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能得玄清尊赐法器一件,品阶直进五阶。
但是银笙不知道离长昔的那些法器会有这般威力,也不知道人帝尊和日及神君现在看她和一些上不得台面女子无二般差异,这真的是有些弄巧成拙了。
银笙对此一无所知,她伸手接过那把泛着柔和光晕的角扇,开心的纳入自己怀里,对离长昔道了谢,拜退之后与日及一同出了竹蘭殿。
开始两人有些相对无言,见离竹蘭殿有些远了,银笙立马掏出角扇,踮着脚尖,一把拽住日及的衣领,将人拖到一个角落,先发制人的对着日及威胁道:“我认得你,日及神君,昨晚劈了我两剑,对吧?”
日及挑眉,看着对方不言一语。
银笙继续道:“不过今早我也踹了你一脚,咱们算是扯平,所以此次历练你若是敢趁机对你姑奶奶做些什么,这把角扇怕是也不会长眼。”
日及抬手拂开抓着自己衣襟的那双爪子,有些好笑的开口:“你向帝尊讨要法器该不会是为了防我吧?”
银笙被看穿心思,不仅没有丝毫尴尬,还坦坦荡荡的承认:“是,我现在修为不及你,打起来肯定是我吃亏,况且历练途中,你把我给悄无声息的杀掉,回来告诉帝尊是你办事不利,帝尊顶多罚你一下,而我就不明不白的含冤而死,多憋屈啊!所以,你要是承认咱俩现在扯平了,这把角扇我也不会再拿出来,怎么样?”
日及听完她的这番长篇大论,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有趣,内心世界也太丰富了,但是:“你是吃阴谋长大的么?满脑子都是别人要怎么害你,你踹我那一脚,早看在你是虚庭峰的人就不与你计较的了,你还反复提醒我这件事,是真的想我与你算清楚?”
银笙被这话一噎,自己不是吃阴谋长大的,自己是听天兕说凡界深宫后院里那些事听了近一万年的魂器。
不想与日及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银笙如言收好角扇,对着日及咧嘴一笑道:“那咱们赶紧走吧!”
日及轻笑着整理好着装,与银笙并排走在路上,不甚在意的问道:“你原是哪座峰座下的人,帝尊是收你当弟子了么?”
银笙摇头:“我本就是虚庭峰的人,一直都住在水云间的那鼎魂器,还有,弟子是什么东西?”
日及有些诧异道:“你是那鼎魂器修炼幻化?倒也稀奇,我听说过一些法器通了灵性修出器灵的,还未曾见过直接修成人形,观你周身仙气缭绕,倒也说得过去。”
但见日及话锋一转,忽又道:“你这小丫头倒是可笑得很,你说你没拜师,那端的是个什么身份,就一鼎魂器而已,哪里学来的礼数,无端教帝尊劳神教你本事。”
银笙听了这话,斜眼睨了日及一眼,冷言道:“谁说我的身份不明不白,你听好了,我,就是帝尊亲赐的九等宫娥,以后,也将会是帝尊身边唯一的女人。”
“嚯,你这面皮不薄,胆子也大得很,我到要看看你是如何成为帝尊身边唯一的女人的。”日及觉得此女子说话不免惊世骇俗了些,但是她那股子张狂的劲莫名对自己的胃口。
银笙不再言它,看着日及的背影,指尖无意识的摸着那柄螭龙扇若有所思,刚才向帝尊借法器时,帝尊与日及神君对此都略有不同的表现,一开始自己确实是有些忘形了,没注意到他们的异样,现在细想来,这法器怕是不能轻易使用。
将那柄螭龙扇往怀里按了按,银笙快步跟上日及的步伐,向着奂枯林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