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笙皱眉,看着季冥一脸正经色,道:“说到底日及是被你祖父伤到如斯地步,你帮忙把日及送回黔水城,也算是为你祖父赎清一些罪孽。
但此事却是我托你去做,便得算我欠你人情,我银笙向来说话算话,绝不会诓骗于你,但你若非要让我许你一个承诺,这事便是不成了,告辞!”
看着走远的银笙,季冥暗骂一声,飞身追上去:“真是欠你的,你现在把日及藏在哪?”
银笙知道季冥这是答应了,也不再耽搁,道:“在芙蕖院,我把血玉簪留在了他身上,你带他出城时应当会顺利些。”
季冥闷闷应了声,银笙掏出一瓶丹药递给他:“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忙,谢谢你!”
季冥挑剔的翻看着小黑瓶,笑嗤一声:“你想用一瓶破丹药打发我?”
银笙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闪身消失在原地。
两日后,隐十六突然找到她,递给她一封信,银笙本想问日及有否安全送到黔水城,哪知那隐十六送完信便跑了。
银笙狐疑的打开信封,上面只写着两句话,却是教她好一顿不自在,觉得那季冥就是闲的。
“既然日及已无事,如今只须找到净尘,再找到那三面封魂幡,替长昔解开封印即可。
只不过封魂幡不再阁楼会在哪里呢?这几日与极毓接触,他身上并没有封魂幡的气息,那会不会是昼惟?亦或者隐在暗处,从未露面的卯邑?”
银笙一时思绪难明,两道英气逼人的凤眉拧在一起,丝毫未注意到站于身后的玄清尊。
银笙喃喃自语:“到底会藏在哪呢?可找之处几乎都被自己找遍了,却仍是不见踪迹,那馥卿欢的天魂所指又是何意,为何她一直坚定的盘旋在阁楼?”
“你在嘀咕什么?”
银笙杵着下颌的手一滑,牙齿突地咬在舌头上,顿时教她疼得冒眼泪花。
玄清尊直接忽略掉银笙面上的痛色,复问:“这几日你偷偷地总是跑出去,做什么去了?”
银笙吸着冷气,咬舌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本尊只是担心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对卿欢不利,还有三日便到十日之期,若那是卿欢还没有完好无损的站到本尊身边,你就做好死的准备罢!”
银笙看着玄清尊,看着看着,突然噗嗤笑出声来,继而拍着桌子狂笑,长昔这话她每日都要听上一遍,虽两句不离馥卿欢,却不见他眼里有多少爱意,仿若这只是每日例行的公事,或许连他都未发觉,当他说出卿欢二字时,语气里透着陌生,看来这几日他的魂魄恢复得不错,等再找到封魂幡,长昔便能忆起所有事!
“你笑什么?本尊有说错么,卿欢如此温良恭让,岂是你这粗鲁野蛮的女人可比。”
银笙站起身,对玄清尊盈盈一拜,复掩面朝他露出七分笑容,礼数规范,进退有度。
玄清尊呐呐的看着她,似难以置信这野蛮女子还有如此清雅温婉的一面。
“长昔可还喜欢我这般模样?喜……欢么?”
银笙声音沙哑中透着调皮,充满了极致的诱惑,直挠得人心尖发痒。
玄清尊狼狈的别开脸去,语气里带了些急促:“区区媚术便想迷惑本尊,你……”
银笙泯唇柔笑:“无耻么?这话你每日都会与我说,不过我既没有对你做什么难言之事,亦没有无故调戏你,怎就无耻了。
我俩是拜了天地,诸方见证的夫妻,你未尽到做夫君的责任,反倒是日日惦记着其她女人,我这心里可是难过得紧呢!”
“一派胡言!”玄清尊背过身去,气急道。
银笙款步行至玄清尊身前,双手勾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将吻印在他唇上。
轻喃:“你看,你并不讨厌我的靠近,说不定你心里面爱的女子是我,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才会教你有喜欢馥卿欢的错觉。”
玄清尊一把推开银笙,他眼神无处安放般看向左右,捏了个决消失在原地。
银笙心情大好地去了芙蕖院,说来馥卿欢已沉睡七日,再有三日她便会醒,若到时还未寻到封魂幡,只得再让她睡上些时日了。
银笙是半夜里才回到玄清尊的行院,并不知男子在看到她安然无事后才去歇息,就连男子自己也觉得莫名,明明这女子几次三番的与自己顶嘴,还一直拿卿欢威胁自己,可自己为何总是不自觉的担忧她,想要离她更近?
银笙回到房中并未点上烛火,她脱下被血浸湿的外套,继而化出一瓶药粉倒在腰腹处的一道伤口上。
是她大意了,低估了那昼惟的修为,险些教他认出自己,没想到那座阁楼真的暗藏玄机,竟是座阁中楼,楼中阁,想来封魂幡必在那楼中阁处。
只是当时昼惟来得太快,没等自己找到打开楼中阁的机括,那昼惟已向自己攻来,如此,极毓知道有人入阁,必然会把封魂幡转移到他处,看来不仅又是白忙活一趟,还受了伤。
适时,千畔殿处,极毓阴沉着整张脸,扫向昼惟与卯邑,以及垂首木呐地立在一旁的一只凶尸。
“再给你三日时间,若是还无法将那女子引到寻奂谷,你便不用来见本皇乐。”
昼惟忙单膝跪地,有些艰涩的开口:“那女子警惕性极高,一双眸子好似能洞察人心,属下每每接近她时,总会被她巧妙的躲过,属下……”
极毓冷声道:“你这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么?她一个只达神君修为的黄毛丫头,竟能教你手足无措,这般不重要,看来你真是老了。”
昼惟忙伏身:“主子,三日后我定将那女子引到寻奂谷。”
极毓冷哼,转首问卯邑:“他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还有一日方才能将其彻底炼化,怎会提前放他出来?”
卯邑道:“方一女子刚潜入阁楼,这凶尸就开始狂暴不安,方才那女子差点找到打开楼中阁的机括,我出手阻止之际,凶尸趁机跑出来,但那女子已被我打伤,想必还在偃珀城,属下已派出魔兵搜寻,想必她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