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然快速的定下了心神,开口询问白珞的伤势。
“只怕这几日暂时不得行走了。”苗芜揉完了药酒,在铜盆里边净手边回答道。
“少爷,要不您先休息一日,明日再上堂吧?”柴胡拿着手里的布巾给白珞擦着额头的冷汗劝道。
白珞摇头,接过布巾捏在手里道:“不用了,我缓一缓就上堂,姜信,你先去准备。”
莹白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捏着布巾,原本应是粉红莹润的指甲因用力而苍白,显然是在极力忍着痛楚。
“大人,您这……”姜信不忍道,看得出来,白珞这疼得不轻。
“去准备吧。”白珞咬牙披着直裰下了拔步床,脚却不敢着地,只好一只脚站着,扶着床扇对姜信说。
“是,大人。”姜信见白珞坚持,只好领命而去。
“去把我的官服拿来,准备上堂。”
“是,少爷。”柴胡赶紧答应。
柳之然愕然,这是什么做派?
他看一眼苗芜,只见苗芜也一脸愕然,显然也没预料到白珞敬业至此。
柳之然一时没法把眼前这个“身残志坚”一心为民的正义形象,和昨晚花潜探到的半夜清点自己贪墨财物的猥琐贪官联系起来。
这也太能装了!柳之然不由都有些佩服这位白大人了。
公堂上,吴之善和柴胡一左一右扶着白珞上了公堂后,姜信带领衙役们分列公堂两旁,敲着杀威棒喊堂。
“威武”
衙役们中气十足的喊堂。
“咚咚咚……”
包着铜皮的杀威棒杀气腾腾的杵在地上咚咚作响。
把刚刚被拎丢到公堂上的沈氏和陈立二人吓得脸色惨白。
两人只是在牢里被关押里一天一夜而已,就已经都与刚刚被抓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沈氏头发散乱,被抓时穿得交领中腰襦裙,这回上堂终于规规矩矩的整理好了,没再露出红肚肚兜来,可眼下乌黑一片,一看就没有睡好,嘴唇干涩脱皮,憔悴不堪,一双桃花眼一见到陈立就立了起来,如刀似箭的剜向他。
整张脸再无当初的妩媚之色,反而平添了几分凶狠凌厉。
看来这沈氏是恨死了这没有担当,当堂反咬她一口的奸夫陈立了。
而陈立呢,一上堂就如同一条死狗一般委顿在地,一直眼睛睁着,一只眼睛被血糊着睁不开来,脸上一道长长的抓痕从额头越过左眼直划到到脸颊,也不知那沈氏留了多长的指甲,整个伤口被抓得皮肉翻起,一片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