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饭上，姜令月毫无疑问地继续扯着嗓子臭骂姜煜，一直骂到姜父与姜母听不下去了才停止。

而父母两个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对姜煜的未来颇为担忧。

“贝贝，你……我们虽然已经不是梦族人了，也情有可原。”姜母斟酌地说，“但你……最起码得在人类这里能生存下去。”

“我知道了，妈妈。”姜煜依旧很冷静，刚才对于姐姐的嘶吼也没有任何反应。

姚云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

等到他们躺下之后，她也一直坚信自己枕边的青梅竹马精神状态相当不好。

一般情况下来说姜煜是一个根本不会说谎、性格很直爽的人。他现在看不出任何情绪，对姐姐的羞辱也没有什么反应，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过了一会儿，姜煜就轻微地移动了姚云裳的身体，然后悄悄地溜下了床，悄无声息地穿上衣服出门了。

姚云裳也赶紧穿起了衣服，跟着一起出门。

姜煜就这么一直走着，一直走着，在黑夜的城市里晃来晃去，好像漫无目的，也不知道方向，也没有具体的目的地。

最后，他来到了一片不认识的草坪上，举起了手。

他一个劲使着吃奶的劲，毫无效果、毫无反应，一丁点[气]都没有。

他这么试了许久，对着脚下来了一拳，居然打爆了整片草坪，终于懊恼地跪倒在地上。

在一旁偷看的姚云裳也终于忍不住了，满眼泪珠地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他。

更让她害怕的是，姜煜并没有像和家人在一起的那种大喊大叫。

“我是不是根本就无法转换能量为气呢，云云？”他的声音只有一种麻木与绝望。

“我是梦族人与人类融合后生下来的新种，也许我真的天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呢？我就是天生就做不到呢？”

“不会的，贝贝。”姚云裳忧郁地抱着他，“你看看姬煜……”

“我真的很努力地学了。”他的眼神相当空洞，“我真的没有怎么偷懒，我没有不上进，我也没有贪玩浪费时间。我花了那么多时间，为什么就是不行呢？我一点天分都没有，就是不行，就是怎么样都没用，无论怎么样都没用，做什么都做不了。”

“贝贝，这只是一场月考而已。”姚云裳拍着他的脑袋，安慰他，“又不是今年的全文明淘汰考试——”

“我知道我成绩不行，我也知道大家也都嘲笑我，我很清楚。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那难道我想这样吗？”他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些哀伤的波动，开始自说自话，“我自己想吗？”

“我也想像另一个自己那么优秀啊？”

“我也想随心所欲飞来飞去啊！我也想像他那样强大，那样聪明。我难道自己贱吗？”

“我喜欢被人瞧不起，被人骂吗？我真的做不到呀！这个世界上勤奋一丁点作用也没有啊，我从出生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就是一个人人嘲笑的废物，我到底能做到什么呀。我能怎么办呀，我还能做什么呀？”

“贝贝……贝贝，我的乖乖。”姚云裳声音颤抖着，她的眼泪扑扑地滚落下来，“别气馁，又不是世界末日到来了。”

“你知道的吧，云云。我真的想帮助平民。我真的不想农民和工人再这么苦了，我真的想学会气去帮助他们。我以为我从初级学校毕业后就好了，就不会继续是个差生了。到头来还是一样，因为我真的没有天分，因为大家所有人说的真的都是对的。”

其实这个时候的姜煜已经更像是倾诉与自言自语，他并没有怎么听姚云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