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里面不仅有自嘲，更有劫后余生的轻松，她走近陆行袅，拍了拍他脖子上炸起来的羽毛，将它们抚平整。

“真的谢谢你了，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已经给我的车陪葬了。

我也不是很明白你说的味道是什么，但如果这对你来说很重要，是你回家的线索，我一定会找到它的来源，一定会帮你找到家。

我保证，你救了我绝对不会吃亏的”

她顿了顿，换上一副更讨好的笑容，狡猾地眯起眼睛，将自己的头靠近了陆行袅的耳朵

“尊敬的百兽之王啊——

您那么善良，又强大，您看看我现在多可怜，不如您再帮我一个小小小小的帮吧”

陆行袅满脸嫌弃，斜着眼看着元启，张开嘴用尖利刺耳的声音对着她说

“你笑得真丑。”

接着把张开翅膀抖了一下自己的羽毛，像是嫌弃元启的抚摸，他绕到元启身后，用嘴叼起元启的衣领，一甩头，就把元启扔到自己身上，元启差点没被突然拉紧的衣领勒死。

“去哪，快说。”

陆行袅一边说，一边展开自己的翅膀，准备飞翔。

神鸟展翅，羽翼炫彩如虹光。

陆行袅振翅飞到空中，回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身上的元启，她身上的皮衣早在跳车时被玻璃锁片剐得破破烂烂的，勉强贴在身上，完全没有衣服的部分被她用血液覆盖成血膜。

元启毫不在乎自己狼狈的样子，对着陆行袅笑得灿烂，她伸出一只手臂，指向铁路延伸的方向，

“沿着它一直向前飞，飞到天亮就能到！”

雪还在下，但是已渐渐转小，黑暗的天幕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亮，现在完全被橙色笼罩。

陆行袅默默地沿着铁路低空飞行，元启也没有说话，他们就这样，在一片洁白的静谧中等待着太阳升起。

不知飞了多久，元启隐约看见前方出现了高楼建筑，她兴奋地抓紧了陆行袅的领羽，大喊。

“到了到了！”

陆行袅甩了甩脑袋想把自己脖子上的手甩开，却让手的主人抓得更紧了，他别扭地纠结了一会儿，

就开始一边飞，一边乱动，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就这么飞进了城区，他在城区里左撞右撞，撞歪了好几个路边的高树，元启以为是他出了什么状况，就抓得更紧了，大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你别抓我脖子，我很痒。”陆行袅像小猫抖水似的将整个身体抖了一下，终于，成功地将元启甩飞了出去。

陆行袅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一阵轻松，接着猛地一转头，发现自己背上没人了。

他忽然听到一个重物落地的声响，脑袋猛地转向那个方向，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紧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不敢看。

太阳在此刻升起，雪也不知何时停了，元启静静的倒在血泊中，倒在洁白的雪地里，太阳照在鲜红的血液上，像是成片的红宝石。

躺了十秒左右，发现陆行袅没有过来找她，元启就不再装死了，她睁开了眼睛，撑起身子向前看，巧的是她所倒下的地方正面对着一扇古朴的木门，木门上爬着一些死掉的藤蔓。

木门正上方挂着一个纯金的牌匾，题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万古屋。

牌匾上方有个古朴的木质窗棂，窗棂上并无玻璃覆盖，透过窗棂可清晰见到房间内古色古香的装饰，还有一些放置在玻璃容器内的大型瓷器金器。

这些大型器物不卖，它们是爷爷专门用来用来撑门面的。

此刻太阳正照在牌匾上，额外显出一份圣洁。

“这一摔就摔到自家店门口也实在是太巧了吧。”

元启一边试图撑起身子一边想，撑了一下，下半身不仅完全使不上劲，而且还传来剧痛，她意识到自己的一条腿似乎断了，忍着疼，她蓄足了力气，冲着木门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