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维稍加思索,“粮食快没了这个事情,除了你们两个和那个押车的车夫之外,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呃……”杜尔迪学士挠了挠自己的地中海头皮:
“我们在盘问车夫霍顿的时候,霍顿的情绪很激动,大吵大叫的,导致围观的人很多。所以……基本上,现在整个庄园的人应该都知道了。”
干的漂亮啊。
罗维已经能够联想到营地里不安定的情绪正在病毒般的传播了。
好吧,既然这样玩的话……
罗维不动声色:“把那个车夫霍顿给我找来,我要亲自问话。”
“是,少爷。”
杜尔迪学士稍稍停顿了一下:“也……绑在床上问话吗?”
罗维:……
“噢!懂了!少爷!”
不一会儿,一名大概四十岁左右,穿着粗布短衫,皮肤被阳光晒得黑黝黝的马车夫,就被带了进来。
在帐篷门帘掀开的时候,罗维瞥见领主帐篷外面已经聚集了大量神色凝重的农奴们。
“少爷,听说您找我。”车夫霍顿朝罗维浅浅的鞠了一躬,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轻慢。
罗维没有理会车夫,而是先转头对杜尔迪说:“学士,替我召集庄园里的所有人去营地广场上集合,等下我要训话。”
杜尔迪学士不明白罗维想要做什么,但还是顺从的鞠躬欠身,“好的,少爷。”
等杜尔迪学士离开帐篷后,罗维才把目光移到车夫霍顿的身上。
“那么,”罗维把自己细皮嫩肉的双手十指交叉摆在桌面上,“霍顿先生,我的粮食呢?”
车夫霍顿先是被罗维不同以往的强势态度给震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理直气壮了起来:
“少爷!您这样说的话那可就是在冤枉我了,我只是一个驾车的仆人,我怎么知道您的粮食去哪里了?您该不会怀疑是我把粮食给私吞了吧?
“高位天堂在上,车队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我怎么可能私吞您的粮食?
“您这样想的话就太伤人了,我为你们瓦伦丁家族服务了二十年,连已故的男爵老爷都没有让我受这样的委屈!”
罗维毫不理会霍顿的强行狡辩,而是继续保持心平气和的方式问话:“告诉我,你收了我继母多少钱替她做这种事情?”
听到“继母”一词,旁边的夏丽兹骑士微微一愣,旋即有所领悟。
车夫霍顿则是恼羞成怒的大声叫嚷起来,“少爷!您这是在诬陷!我没有!我绝对没有!您凭什么这样说?好歹拿出个证据来吧!”
“证据?”罗维用略显浮夸的惊讶表情朝夏丽兹发问:
“领主在自己的领地里惩罚自己的仆人,还需要先出示证据吗?需要吗?”
夏丽兹理所当然的回答:“不,不需要。”
罗维又问:“我在自己的领地里,能为所欲为吗?”
夏丽兹那张原本紧绷的俏脸上,微表情变得丰富了起来:“能,你当然能为所欲为。”
罗维又把目光移到车夫霍顿的身上,同时摊了摊手。
“不,等等!”
车夫霍顿这下彻底慌了,他万万没想到以前懦弱可欺的少爷今天竟然会这么的硬气,于是连忙语气软化:
“少爷,刚才是我态度不对。但我真的没动您的粮食,您、您如果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带我去夫人那里对质!我真的没有动您的粮食,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您的粮食哪去了!”
“或许吧,但这其实不重要,毕竟粮食已经没了,不是吗?”
罗维摊着自己嫩白的双手,“我刚才问了你两个问题,等于是给了你两次机会,但你都没有珍惜,对于你的愚蠢我深感遗憾以及同情。
“不过你放心,我会送你回我继母那里的,只是在送你离开之前,我还要先向你借一件东西用用。”
车夫霍顿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松懈了一下,态度也变得格外的恭敬:“好的少爷,只要我有,我一定给您。”
“你当然有。”
“少爷,您到底想要我的什么呢?”
“你的脑袋,谢谢。”
罗维朝惊恐万状的霍顿露出了诚恳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