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维尔德坐在给自己准备的办公室内,抛掷着一枚磨损的很不像样的金币。
正面阳文的字迹和背面阳刻的四个角向外延伸出尖角的十字架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金赎罪券。
通行于整个信奉独一神的地区的金币。
不得不说这种“金币叮咚一响,罪就通过交易流转到别人身上”很地狱笑话。
既然金币本身刻着“原罪”,那发行“原罪”的教廷机构又是什么呢?
位于斯威彻的教皇国铸币机构是否才是给人批发原罪的呢?
金币不是纯的,而是七三分,只有百分之七十甚至更少的黄金。
铸币税啊。的确挺赚的,甚至于,安全和隐秘。
什么赚钱?可维尔德接住扔起的一把金币中的部分。
是抢劫么?不是。是金融。但想要让金融高效的运转,就需要工业和科技的进步。
在规则内的合理抢劫。但这也只是“规则内”的赚钱。
如果能够“垄断”,那么你就是制定规则的人。而垄断什么能制定所有的规则?
是暴力。可维尔德看了一下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匕首。
本来是用来刮掉羊皮纸上的文字的,但这不也是暴力的一个用途么?
操控不了事实,就用暴力胁迫舆论的制造者,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以次充好,指鹿为马。
胁迫也不改的就让他永远的闭嘴。羊皮纸上的文字就是这么被用匕首刮掉,再写上自己的词句的。
而什么能支撑你垄断最强的暴力?
理想?亦或是,意志?只可惜人类不是蜂巢思维。
可维尔德的手转着匕首,而后,将手中的金币向上掷起。
随后用匕首狠狠地将一枚金币钉在桌上的羊皮纸上。
是经济,是实物,是生活本身。
再好的理想也只能望梅止渴,口中津液消失后,若没有梅子,你就会失去垄断的暴力。
对没有明天的人谈后天,本身就是一种愚蠢。
而劫掠本身就不是可持续的。可汗烧地虽然爽,但烧成满目疮痍后你又能去哪里,养活身后被你放出的恶魔呢?
所以必须用暴力逼迫对方,要温和的,用非暴力的手段,在谈判桌上得到你想要的。
“Son of Mars,some is slave。”眼前的这本书上写的文字大意如此。
“他生来为马尔斯之子,但有些人只是奴隶。”可维尔德浅笑着,用手指在这墨水上划过。
但那些战神马尔斯之子们才有钱消费,奴隶?买不起东西还算人么?
可维尔德承认,之前她的确对很多人起过恻隐之心。所以她决定,以后在做缺德事的时候,就要君子远庖厨。
拔出匕首,将带起的泛黄羊皮纸甩下,小心翼翼的刮干净另一张羊皮纸上的文字。不得不说这首诗真有够烂的,但有些句子倒还是合心意。
在挂着文字的时候,一个战士带着那几个修道院掳来的年轻修士来了。
“大,大人。”那些修士明显是比较惶恐,甚至还在颤抖,只有一个鼓起勇气说了一句。
看着对方拿着匕首带着一种危险的浅笑挂字迹的样子,他真的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