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决定迈过心里那道沟壑之时，便发现，抹杀一条生命，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困难。

没有绞尽脑汁的缠斗游走，无需顾忌对方是否因此受伤，也不用担心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只有杀戮，只余杀戮！

彻底释放心中野兽的感觉，是那样的畅快……那样的百无禁忌。

但这样的他，究竟还是他吗？

洛飞白艰难地迈出一步，伸手将早已破碎的衣袖扯下来，死死将那根铁棍缠在掌心里。

至少……他不该以这样的面貌，去见小雨。

会吓到她的。

仓库外，原本在此巡逻的虎鲸帮成员大都被号虎与鸠虎间的变故吸引过去，至少当洛飞白到达这里时，这里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谁？！”

“你是什么人？”

“呃啊！”

意识有些模糊的女孩陡然惊醒，她艰难地坐起身，缓缓将身体蜷缩进角落里，可就在这时，她却发现怀里的白鲸微微晃动脑袋，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小小白？！”

莫小雨顿时慌了。

“不能，你千万不能这时候醒过来！”

虚空游鲸一旦苏醒，泉眼便会喷涌，如果被虎鲸帮的人发现极品鲸灵泉涌的真相，那小小白肯定会被他们抢走。

“求求你！妈妈求求你！小小白，你再睡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

女孩伸手抚摸着白鲸的肚皮，低声哀求。

屋外变得悄无声息，死寂一片。

恐慌的情绪瞬间充满了女孩的脑海，她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唇，努力抚摸着白鲸，身体微微颤抖。

吱呀……

仓库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抹星光洒落进来。

女孩低下头，不敢动弹，只敢蜷缩在角落里，低低哀求：“别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会听话！你们要我去哪里都可以！”

来人始终沉默不语，他的脚步声，缓缓停在了女孩的面前。

一只粗糙温热的手掌，缓缓抚上女孩的侧脸。

莫小雨有些失神，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双干涩哀伤的黑眸。

“小雨。”少年轻轻跪下，在她的面前轻声呢喃。

“对不起，我来晚了。”

女孩有些茫然，她微微摇头。

“这是梦吗？”

“如果是梦的话，可以再让我抱抱他吗？”

洛飞白紧紧将女孩揉进怀里，低吼道：“这不是梦！小雨，我来带你回家。”

“莫爷爷还在家里等你回去。”

“飞白……哥哥？”

女孩浑身颤抖，早已哭干泪水的眼眸再次变得通红。

“你还记得我。”

“你没有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