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柳云瑛,着一袭青色纱裙出场,在琵琶声中缓缓转过了身,由于从未在这么大的场面下跳过舞,她的脸上泛着红,更衬托肌肤雪白。其舞缠绵柔婉,其容美丽动人,颇像个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
而钟离卿,全程话很少罢了,除了盯着手中的酒杯就是吃点饭菜,不过自柳云瑛上来后眼睛便始终没有离开过她,也恰恰依了洛墨那日在凤仪宫说的话。
柳云瑛的舞蹈接近结束时,钟离卿突地站起来,鼓掌道:“翩若游龙,宛若惊鸿,婉姬此舞美甚!好!好!”
坐在下方首个的仁妃突然接了话:“皇上今个莫不是喝醉了,那正在跳舞的应是柳姬才是。”
在仁妃正对面的秀妃开口道:“仁妃这就有些没眼力见了,新赐个字,不就成婉姬了么?你说是吧,阮妃。”
被人戳了痛处的阮红袖扯了扯嘴角,轻哼一声没作理会。
“荔枝,等回去将库里那双舞鞋给婉姬送过去。”
见皇上与太后已在刚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新晋的婉姬又得了洛墨赏,底下的妃嫔们不好再多舌,低下头吃着自己身前桌案上的饭食。
当晚。
皇上召幸婉姬。
这消息一出,后宫众人除洛墨外均是急红了眼,原因无它,只因自本朝皇帝登基以来从来召幸过任意一名妃嫔,本应在与皇后大婚那晚行床笫之事的被阮红袖一搅和以后也没补回来,且皇上勤于政事还不曾在后宫过夜——这代表了什么?!
无家室作底的柳云瑛一跃成为了皇上的心头宝,当然还有,皇上开始踏足后宫了……有一次还怕没有第二次么?于是妃嫔们纷纷下起了功夫,焚香沐浴、对镜梳妆、着装打扮云云。
而凤仪宫的大门也被敲响了。
“娘娘,是我。”来的人是李珂。
被荔枝引进后,李珂开口便道:“娘娘,皇上召幸柳云瑛了!”
洛墨点点头,一脸不解道:“这事我已知道了。”
“那……那您就不着急么?万一,万一柳云瑛或者其他妃嫔在您之前诞下皇子可要如何是好?”李珂有些急切道。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见李珂是在真的为自己着想,洛墨话头一转,接着道,“真能诞下皇子是她们的福分,再说了,你以为阮红袖和秀妃她们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么?”
“回去后我会观察阮氏姊妹的动作。”
确是个聪明人。
后来的几日,皇上接连召幸了几位妃嫔,明日终于要轮到李珂了。
坐在洛墨和李珂跟前的是新入太医院不久的年轻太医李显,与前世的洛墨只有几面之缘,是个医术高明但十分贪财的人,并且惜命得很。
“李嫔娘娘并无大碍。”号脉后,李显经过短暂的迟疑仍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太医此言差矣,”手里把玩着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见李显那目光自打自己拿出来后就始终没离开过,心道这人最爱的果然还是玉石,“李嫔幼时身子便虚,乏气血,内里需补。接下来该说什么,太医想必很清楚了吧?”
“您的意思是……”李显忙将目光投向洛墨,手指抓着衣服微微颤抖,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
“正是,”洛墨点了点头,浅浅一笑,道,“倘若太医做到了,不止是我手中这块玉佩,还有百两银子相赠。但如太医没做到,或是将此事告知第二人等,我们二人自是受不了多大影响,而太医家中天命之年的老母便难说了。”
“娘娘,我李显自小被母亲独自拉扯大,亲恩重于一切,又历经重重波折才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请娘娘放我一马。”
“太医不必过于严肃,本宫只是找人打听了太医的家世罢了,纯属好奇并没有其他意思。况且,替我做事,你家的屋檐不会再漏雨了。”
“我家屋檐……”李显先是一脸迷茫,心道自家还没有破到那个程度,随即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跪地激动拜道,“李显愿为娘娘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