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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将是难眠的一夜。
不仅是凤仪宫的这位,承乾宫的那位,还有嘉延宫的。
“娘娘,娘娘。”刚升职为掌事宫女的新人显然对阮红袖的习惯不太熟悉,况且又不是从小贴身侍候的人,做的事总归会有些纰漏。
“没用的东西!”白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宫女,阮红袖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然而肚子里的小东西则更闹腾,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胃里强烈的刺激感又迫使她不断地干呕。
一把扯过宫女递来的手帕擦拭嘴角的污渍,小东西好不容易停止了闹腾,地上的小宫女开口解释道:“回娘娘,那屋子本来看守的人说之前皇后曾去看过杏儿,待一个时辰后他见皇后走了便进去瞧,谁知杏儿已经死了。”
“洛墨?怎么可能!”
“确有此事,”小宫女接着道,“我已同那边的眼线核实过了。还说皇后回来的当天晚上便发了高烧,兴许与此事有关,其余的便没再说了。”
“让她去探清楚洛墨那儿是否留下我的把柄,若是事情做得不干净,她妹妹的药以后便不会再有人供应了。”
“是,娘娘。”
宫人们都被她打发出去干活,大殿内就剩下阮红袖一人,即使喉咙里时不时冒上酸水,也阻挡不了她脸上此刻甜甜的笑意。
即使皇上以国事繁忙为由令所有侍寝妃嫔到承乾宫乘宠,待遇虽相差无几,可阮红袖时常觉得皇上对自己与对其他人是不同的。
虽然与他的初次相见并不算是愉快,当时自己只看到了洛墨,正站在远处大声喊着洛墨,却不想其旁边一青衣男子扭了头。衣服的样式与材质都算不上顶尖,但观其便可知非一般人家的贵公子可有再配上那一副面孔,纵使眼高于顶如阮红袖,也不禁为其所折服。
这还没完,男子扭头见到自己在外那般表现,不仅连眉头都没有皱,反而还微微一笑。多么温柔的一个人阿,温柔又少语,是阮红袖自小到大最为欣赏又心仪的性子,约莫是因其大大可以弥补自己罢。
一颗芳心就此交付。
后来的宫宴上,阮红袖顶替姐姐同父亲一道参加,再次见到了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人,并且从宫人的口中了解到,原来他叫钟离卿。
皇姓钟离,单字一个卿。
而符合相应年纪的男子便只有一位,那便是本国大昌的太子殿下皇室下一代的唯一继承人。
阮红袖很了解自己,向来不是个温柔的人,也丝毫不内敛。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难道女子定要笑不露齿、低眉顺眼才是对的么?亲姊红旖正是那样,可她连快乐也要抑着,看起来活得很累,可娘亲也不是那样做的呀。相反而言,内敛有何用,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地说出来。她也坚信正因如此,自己才能成为继洛墨之后第二个嫁进宫的女子,虽说事先向爹爹求了好久,但若没有钟离卿对自己的肯定,事情也是成不了的。
回想起那甜蜜的一夜,阮红袖的嘴角不自觉翘起,手抚上不足一月的腹部,期待着腹中小生命快些降生,心中想到:
钟离卿,
我一定要成为为你生儿育女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