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敢伤害我的崽?
啊,我真该死!我真该死!我真该死啊!我的崽她明明看起来都要碎了!
她都要碎了啊!
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胡言一个高高壮壮的中年汉子,还是个心硬如铁的杀手头子,唯一的温情可能就放在唯一的崽身上了,是心爱女人留给他的崽。
所以,宋玉当场一个心如死灰的即兴表演,他的心理防线就溃不成军了。
都不用再多说任何一个字,也无需编什么理由卖惨,胡言自己就把自己攻略好了,所有不合理的地方,他也会脑补一堆事情来让它变得合理。
宋玉见好就收,有些事情过犹不及。
瞬间切换回那副没皮没脸的样子:“爹,你这是怎么了?都多大人了还哭鼻子呢?啧,真不够丢人的。”
胡言:“……”
嘴角硬生生挤出一个不熟练的笑容,嘴巴嗫嚅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内心戏倒是足的很。
呜呜,我的崽,想哭就哭吧,以后在爹这里不用假装坚强!
是爹对不起你!爹是混蛋!爹不是个东西啊,竟然怀疑你是什么鸠占鹊巢的孤魂野鬼。
宋玉:“……”
“唉,爹啊,怎么说呢,就……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你特喵的给我清醒点儿啊,你是个杀手头子!
摆出这副死出儿来给谁看呢!
好不容易等中年老父亲缓过神来。
宋玉赶紧把东西给他推了过去,并刻意加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现在是不是已经投靠太子党了?”
“那就把这堆东西送上去吧,他们现在急需打压晋王的风头。”
“这份儿东西正合适太子一党拿来打个翻身仗。”
胡言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暗中投靠太子,这事儿是多么隐秘的事情,连御座上的老皇帝可能都不知晓,这个女儿是从何得知的?
未卜先知?
今……?今什么?今日?今生???
压下心头万千思绪,胡言拿起那堆厚厚的账本一样的东西,随便翻看了几眼,下一秒脸色巨变:“你从哪弄来的?”
“没有打草惊蛇么?”
宋玉翘着腿自信摇头:“放心,这些都是抄本,真东西还在原位呢。”
“你右手边那个,是我写出来的经手人名单,让太子党多派点儿人手,来个雷霆一击的闪电战,保证一个都跑不了。”
“这一下,必斩晋王一半臂膀。”
胡言深深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愈发看不透的女儿:“你这是支持太子登基?这份礼物也是送给太子的?”
宋玉:“……”
嘶,别开这种玩笑哈,就太子那种……扶不起的货色。
选他还不如选宫羽殇呢。
不吹不黑,太子党能硬撑到现在,全靠后宫里那位中宫皇后脑子厉害、家世显赫,这才能跟皇帝斗法,不然早被废了。
懒洋洋的起身伸了个懒腰:“如果有可能,还是送给皇后吧……太子他……”
宋玉是真怕那个不中用的太子会坏了自己的事儿。
“走了,爹你保重。”
说罢,她身形鬼魅地闪了几闪,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许久后,大门被有规律的敲响,一个存在感极低的影子闪身进来,用沙哑的嗓音请示道:“楼主,还要属下继续去找那位行踪不定的道士么?”
胡言捏着自己的眉心,看着手边一堆足以把柳家拉进地狱的罪状一言不发。
灯影阑珊,火光映射在他冷锐的眼眸中,更显复杂晦涩。
许久许久,久到身边人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他才沉着嗓子回答了一个斩钉截铁的字:“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