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门三宗虽然在十三年前的互戮里几乎磨净了底蕴,不过留下的遗产,已经足够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李涯仙师,修行不易,今日你交出碧空剑,我可放你离去,百年之后世间还能留有你剑池宗的传承。”
凤影未至,李涯身边的几座峰头已被烫得通红,想必再有片刻就该融为岩浆了。
李涯端起了手上的碧空剑,眼神仿佛那无波的古井。
当年他的师傅把此剑传给他时,那未敛的剑霄,曾映白过整个剑池宗的夜空。
“薛祭主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不是剑池宗的宗主吗?
因为我闲散惯了,我师傅即将坐化的时候把掌门信物碧空剑给了我,可传位那天我却躲了,这一躲就躲了五十二年。
后来我师傅坐化,我每年都在他忌日那天回剑池宗祭拜。
替我接位的掌教师弟骂了我五十二年,一直也没接过我手里的碧空剑,他总是絮叨我才是剑池宗第一人,我才是剑池宗的宗主。
十六年前,他头一遭没骂我,那年他从一个屠村的邪修手里救了个差点被用来炼丹的娃娃,又把那娃娃交给了我。
他说那娃娃身蕴道根,将来剑池宗必将后继有人,让我来教。
可我那会教娃娃,我把那娃娃一带下山,就去闭了关。
出关把娃娃带回山门那天,剑池宗却没了。
我总说这大千世界自己还没游够,做宗主那有做散人开心。
我那个死脑筋的掌教师弟,每年都数落我,可也不忘在我下山的时候给我准备一坛剑池宗的桂花香。
我阅遍河山潇洒自在,是因为去得再远,我都有个家,剑池宗就是我的家。
薛祭主,你说说我明明还没有览尽这大千世界的各种美景,食遍这大千世界的各色佳肴,可为什么这十三年来却觉得再也识不出景之美,尝不出食之味了呢?”
薛九邢看着李涯,心里忽然泛起了一丝不安,他屈指一点,裂天玄凤便带着满天的红云扑向了李涯。
周围的几个山峰已经被烧蚀气化,火凤离李涯不足百丈,却是突然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在了天空再无寸进。
“三千年前,我剑池宗开派祖师,于东海战一孽龙七天七夜,就在祖师剑碎力竭几近身死之际,却最终绝处逢生创出一门造化天通,名唤—无剑天心。”
李涯话音一落。
“嘣嘣嘣…”就听几声金碎之音,李涯手里的碧空剑断为了数段,接着他额尖升起一点魂光,卷着残剑就没入了虚空。
“李涯!”薛九邢怒斥一声,望向他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狠戾。
“祭镇宗古器,点己身魂火,强行使用造化天通,你最多只能使用半式,一月魂碎道解之后你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十三年前我就该死了,那些被你设局坑杀的修士,又有几人入了轮回的?这半式杀你,足够了。”
一股浩然天威自九天之上贯云而下,带着不可一世的锐芒,直抵人间。
“造化天通!”莫非真人出世了?
此时此刻九州十地,四海八荒之内各国的宗门圣地,道统朝堂之中都有高人望向了衍山所在的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