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妻子一席话,苏持光淡淡道,“为了储位,为了管辖几位皇子之间的平衡。”
丈夫与母亲竟是得出一样的结论。
繁烁问道,“陛下正值盛年,立储之事又何必如此着急?”
苏持光抚摸着妻子的眉眼,“当年陛下御驾亲征,身子落下不少毛病,前些日子我进宫与陛下闲谈,陛下的身子到底是不如当年了。”
“那这件事要不要与囡囡说说,叫她平日里注意一些。”
看着妻子担心的样子,苏持光忍俊不禁,“这些日子各位皇子频频登门,你以为她不知道吗?咱们这个姑娘清楚得很,你且放心吧!咱们女儿看着不晓事,可是你看看她做下的那一件事叫我们担心了,丫头聪明着呢!”
有了丈夫的话,繁烁的心安稳不少。再说今日听着桃桃的意思,想必她也是清楚的。
“老大媳妇今日怎么样?”
“挺好的,补品滋养着,一日都不曾落下。”
苏持光爱怜的将娇妻搂进怀里,“那就好,竞伯那孩子看着温和近人,其实是最难亲近的,要不是这些年你紧着操持他的教习先生,他的婚姻大事,还有平日里好言关心,说不出来会闹出什么呢!幸苦你了。”
他虽然是个上战场杀敌的糙汉,但是心思细腻,妻子这些年为这个家付出的桩桩件件,他都记在心里,因此对妻子的怜爱一天比一天更重。
在娶得繁烁之前,苏持光先与繁烁姐姐繁瑶结亲,并且诞下一子苏竞伯,待幼子长到三岁,繁瑶染上旧疾,香消玉殒。当时苏持光正要即刻出兵,为了稳定苏持光,繁烁下嫁。
三岁已经认识许多人许多事,继母如何难当,苏持光是清楚的。
“桃桃不喜欢与她大哥接触便就不要逼迫她罢了!老大当年犯下那等糊涂事,也是活该桃桃不喜欢他,这也是你宽宏大量啊!”
妻子对幼女的宠爱只怕世间之最,当年妻子能够忍下这口气,不仅仅因为竞伯是他姐姐繁瑶的儿子,更是念在他二人的夫妻之情上,要不是的话,就算是生生打死老大都不会让妻子解恨,夫妻这么多年,苏持光若是连妻子的脾气都摸不透,他也不必做什么护国大将军了。
想起当年那一桩事,桃桃小小年纪差点儿没了命,她现在也不知道当初是如何忍得没有与姐姐留下的儿子翻脸的。
繁烁哽咽道,“过去这么多年了,以后不必再提。”
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桩禁忌之事,她一直觉得对不起女儿,可是碍着姐姐和丈夫,她也不能够为女儿做些什么,过了这些年,她也不愿再提起,只能在其他方面加倍补偿女儿。
苏持光不知如何安慰妻子,只得拍拍她的肩膀,“夜深了,睡吧!”
不知为何,苏念桃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氤氲朦胧间,面前的景色还冒着蒸蒸水汽,苏念桃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色,雾气慢慢褪去,景物渐渐清晰。
是那一年的春天。
天气刚刚放暖,春江水寒,虽说自家院子的小湖泊已经消了冰,但是这水还是冰寒的很,散着一股子能够钻进人骨子里的寒意。
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天,爹爹和娘亲带着二哥三哥四哥去赴宴,家里只留下了她与大哥两个小主人。她那时候正是天真烂漫,面对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比那春江水还冷的气息的大哥哥,她也想像一只火炭一样融化大哥哥满身的寒气,现在想来,那时真是太蠢,视你为仇人的家伙,无论怎样对他好,也不过是养虎为患罢了!
可怜她当时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她记得当时她知道就他们两个在家的时候兴奋了好一会儿,便想着排演一出戏,打动她那寒冰一样的哥哥。
苏念桃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